出了男厕所的门,梨枝在前,陆犹在后,她双手抄进裤子口袋,一副老娘最拽的样子,走路都带风。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出门就遇到了天生克她的祖宗、
怪不得在男厕所这段时间,没人来打扰,原来是有人替他们守在了外面。
厕所外的走廊里,站满了西装革履的保镖,人群最中间,一个风姿卓然的英年男子正在凝着两人,身穿名贵的定制西装,每一件配饰都价值不凡,气场过于冷然,周身的气场却压得所有人都矮了一截。
他的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天生的领袖,不怒自威,掌控一切。
面对来人的严厉的目光,梨枝抽出口袋里的手,老老实实地站好,小声地喊了一句
“严爸。”
陆犹凝眸端详着眼前的男人,苏严,原不死鸟乐队成员之一,许诺死后,退出乐坛,接手家族产业,现任华电科技ceo,科技行业的领袖人物。
原来这些年,是他抚养的梨枝。
这也难怪,许诺是不死鸟乐队的队长,从寂寂无名到红遍亚洲,起起落落,其中的情谊,正常人很难体会。
“身上受伤没”苏严开口,冷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梨枝摇头,连鞋子的事都没敢开口。
“和我回家。”
“不行,我要赶去江城参加开机仪式。”梨枝向前走,软声道“你们说好不插手我的事业,让我自己飞的。”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们”
“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嘛。”她在苏严的面前停下,替他拉了拉西装上的褶皱。
“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
“哎哟。”梨枝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严爸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说过支持我任何想做的事情,您可不能食言啊,而且接下来这部电影真的非常重要,你女儿能不能捧个奖回家都看它了。”
苏严一贯冷硬的表情,语气却放缓了不少。
“你这张嘴就是会哄人,这话我听过不下十次,可奖杯的影从来没见过。”
“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胡搅蛮缠五六个回合,最终,梨枝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
我就知道严爸是最疼我的。”
苏严额角的青筋挑了挑,只能无耐地扶额,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这么多年还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零花钱够不够花,我再给你开两张”苏严向助手伸手。
梨枝立马打断了他,“真的不用了,我挣的钱自己够花,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啊,你们怎么总觉得我在外面钱不够花啊,我又不是败家子。”
苏严收回了手,向后撇了一下头,“那你从我这里挑两个人带着走。”
“不用。”梨枝走到了一直不语块被当成人形展板的陆犹身边,陆犹惊讶地看着她撩起自己的袖口。
“我有保镖了,你看这壮实的,一个人能打十个。”
“就他”苏严皱眉。
个子挺高,就是太瘦了,哪有他身后的魁梧大汉有保护力。
“嗯,女儿就喜欢他嘛,只想要他一个人。”梨枝对苏严撒娇道。
苏严轻咳了一声。
陆犹也不自然地撇开了头。
“那便随你吧。”苏严叹了一口气,身后的保镖大汉们面面相觑,再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生意场上雷霆手段,说一不二的oss,竟然被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姑娘弄得节节败退。
父爱,真是伟大,嘤。
节节败退的严爸,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他给梨枝和陆犹升级了头等舱,帮生活白痴的梨枝安排好一切,才带着人离开机场。
他从国外回来,其实也是正巧在机场遇到梨枝被围攻,后面还有几个重要行程。
“幸好,我严爸不看综艺,不看娱乐新闻,才会相信你是我的保镖。”
在登机,梨枝和陆犹压低着声音聊天道。
“他爱你所以才会无条件的相信你。”陆犹应声道。
“嗯,我有时候真的对网上那些传闻哭笑不得,把我的身世编那么惨,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挺快乐的,严爸虽然和你一样喜欢板着脸,但他很疼我,小时候我有段时间晚上一直做噩梦,他就守在我的床头,我一被梦惊醒,他就马上来哄我,拍着我的背告诉我梦都是假的,有他在,没有坏人能伤害到我。”
“还有一次,老师让做航天模型,我根本做不来,他下班回来,在书房一晚没出来,第二天我收到那个模型
都惊呆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那模型做的可逼真精细了。后来得了奖,是我小学生生涯里唯一的一张奖状。”
梨枝很少和人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可是陆犹她就愿意讲。
陆犹静静听着,嘴角勾着弧度,戴着口罩所以没有人看见。
上了飞机,梨枝坐在里边,陆犹坐在外面。
屁股沾到软的,梨枝有点困,哈欠连天。
“你要不要睡会儿,到目的地我喊你。”陆犹问她。
“好啊。”
梨枝调整好姿势,阖上眼皮,就开始呼呼大睡。
陆犹摊开毛毯,盖在她身上,又把窗口的挡光板放下,全程小心,以防弄醒她。
收回手的时候,他的目光对上梨枝的脸,停顿了一下,往日清丽的娇容有些憔悴,眼下隐隐有条眼袋线,不过即使憔悴,也掩盖不住她的妍姿,阖着眼的她比平日安静,联想到她的遭遇,陆犹有些动容,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脸,似冰雪般的眸子里流露出痛苦和怜惜。
“飞机马上起飞,请系好安全带。”此时,空姐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