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喝茶的时候,还可以淡淡地扫过面前或者忙碌或者忐忑的那些人,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们的样子,揣摩她们的心思。
她看到了王二狗娘一双眼儿偷偷瞄向那盒子,羡慕又惊讶。
还看到那几个仆妇中的一个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抠了抠耳朵。
还看到她屋子里的丫鬟们全都用羡慕期待的目光看着那盒子。
香妩脸上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是什么?”
那几个仆妇恭敬地回道:“我们是奉侯爷的命,来给香夫人送些头面,请香夫人查看。”
说着间,一个个地打开那盒子。
刚打开就见珠光四射,金气满堂,细看时却是有各色珍珠玛瑙,并有各样首饰,一个个都看着精致金贵。
旁边的王二狗娘眼睛都直了,一些丫鬟们也都看得挪不开眼。
香妩捧着茶盏的手顿在那里,几乎动弹不得。
这,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侯爷真好。
香妩突然觉得昨晚就算被折腾十次八次她也能受得住!
她几乎想扑过去抱住那些首饰不放。
不过她深吸口气,缓慢而深切地咽下一口茶。
她现在是香夫人了,侯爷的香夫人不能见钱眼开,她得压制下来。
所以最终,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淡淡地说:“好,既是侯爷赏的,那麻烦诸位代妾身说一声谢,东西先放下吧。”
这话一出,那几个仆妇都不由多看了香妩一眼,而王二狗娘,更是敬佩得不行。
这气派,这从容,这淡定,可真真是不亏侯爷的小夫人哪。
那王二狗娘甚至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必然不能使昔日那位小丫鬟了,小丫鬟哪能有这般见识!
香妩样子装得差不多了,这才打发了王二狗娘和那几个仆妇离开,待到她们离开了,她马上吩咐秋娘:“快关上大门!插上门闩!”
秋娘笑:“已经关好了门户。”
香妩嗷呜一声,高兴得扑过去,打开那些盒子,一个个地看,这个盒子是一颗颗鸡蛋大的珍珠,那个盒子是嫣红的玛瑙,还有那个盒子是流光溢彩的玉器,当然更有各样金器。
香妩喜欢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侯爷对我真好。”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真宠假宠都当不得真,给她钱的才是好!
秋娘也不曾见过这些东西,看得眼花缭乱,一时又惊道:“姑娘你看这个,这个真好看!”
香妩看过去,却是一串玉珠儿,颗颗饱满圆润,她拿在手里,挂在自己手腕上,简直是舍不得放下来。
如此好生高兴了一番后,香妩想了想,不能亏待底下的丫鬟。
于是她便让秋娘抓了一把珍珠,底下丫鬟各自赏一粒,外又从月钱里拿出一些赏给她们,图个大家一起乐呵。
底下丫鬟自然一个个感恩戴德,纷纷发誓要好生服侍小夫人。
香妩自然不能亏待了秋娘和白简,从那些首饰中选了两样,给秋娘一个金簪子,给白简则是一块玉佩。
秋娘自然是不要,香妩好生劝说一番,她收下了,秋娘险些落下泪了:“我原本说我是一个命苦的,合该孤苦,如今伺候了夫人,也沾夫人的光,后半生倒是有靠了。”
香妩听着这话,不由也有些感慨,她能理解秋娘此时的心思,做奴婢的,就盼着能遇到一个靠谱的主子,忠心耿耿伺候一辈子,自己也算是有个倚靠。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未必是那个好主子,毕竟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呢。
这么一想,她更加觉得,攒钱仿佛是自己面前的一等大事。
除了攒钱之外,多学一些能安身立命的手艺也仿佛很重要,比如像白简,她服侍侯爷靠得是武艺,就不用像自己这样夜晚里捱着,只需要白日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就行了。
她又把那玉佩送给白简,白简郑重地谢过了,这倒是让香妩有些不好意思:“你伺候在侯爷身边,什么得不到,哪里在意我一块玉佩,不过我也没什么好的,借花献佛而已。”
白简面无表情,不过言语诚恳:“小夫人送我的玉佩,我会一直戴着。”
听着这话,倒是让香妩有些感动了。
她开始还挺怕白简的,现在越来越觉得,白简这个人面冷心热,是一个好人。
她甚至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给白简绣个什么,比如绣一个香囊什么的,她便是学得是武艺,干得是侍卫的买卖,但她怎么也是个女孩儿家,哪能整天穿得这么素净,她年纪到了,也应该找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才是。
正琢磨着,就听得外面动静,看过去却是朱衣。
朱衣往日总是和白衣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今日那神色却有些异常。
“侯爷病了。”她单手落在腰际,蹙着眉严肃地道:“已经请了大夫。”
“病了?”香妩有些惊讶,她一直觉得侯爷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他身子骨那么健壮,怎么可能病。
“风寒。”朱衣言简意赅。
风寒?
香妩脑子里顿时想起来昨晚。
昨晚她还说侯爷小心别风寒,当时侯爷怎么说得来着?
侯爷说,本侯身子强健,怎么会得风寒?
结果,他还真得风寒了……
所以这人,永远别嘴硬。
作者有话要说:活该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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