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让开!”
沈暮白眼神微动,带着怒火。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没有人可以任意妄为,包括你沈暮白在内。你离皇位还差得很远。”
陈晞的指尖比画着,告诉沈暮白她与帝王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低沉而充满威慑力,每一字都像是沉重的敲击,一记记敲打在沈暮白的心弦。
沈暮白双眼保持与陈晞对视,毫不退缩。她不能示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屈服!
不管陈晞如何逼迫,她都不会放弃她该做的事情,沈暮白坚定自己的选择。
陈晞变得有些森寒锐利,他低声说,“你真以为能掌控一切?你的冲动和自以为是,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即使她知道陈晞说的有些道理,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动摇。
“那你呢?你以为你就能掌控一切吗?”
沈暮白反击道,语气坚决,“我不会让任何人牺牲,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陈晞的双手略微松动,他手摇着轮椅往后退去,将沈暮白从逼仄中“释放”出来。
沈暮白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屈不挠地扔下一句话来。
“我懂得权谋之道,但我亦懂得应该誓死保护自己的人。”
她说着让陈晞等着一早的消息,随时准备动身。
陈晞的心绪低沉,但平淡如水。她根本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努力,就能达成的。
与此同时,在努兵大本营中,局势也并不可喜。在黑漆漆的幄帐中,何蓝和陆宁安还陷于“走”与“不走”的纠结。
何蓝坚决要陆宁安走,这是她认为的保全之策,且能第一时间让长公主得知消息,方便迅速排布。是能拯救长驱城百姓们于水火之中的上上之计。
陆宁安认为他自己若先走,那是扔下心爱之人于狼窟虎窝!是弃置不顾的背信弃义、苟且偷生!
何蓝果断出手推搡陆宁安,低声急切道,恨不得自己能将他连夜背出去。
“你走啊!你赶快走!不要回头。”
“我绝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陆宁安依然坚定。
两人都没有错,可等不得了!
幄帐内,两位有情人忧心如焚,争执不下。
幄帐外,十余个手持刀斧的努兵兵士们,正虎视眈眈里头动静,一片杀气腾腾。但他们又不得不屏息凝神,间或发出低低的呼吸声和轻微金属的磕碰声,只待阿帕一声令下,即能令帐内血肉飞溅!可是幄帐内的两人情绪激动,对外面仗势未有惊觉。
值此之际,在幄帐外并未走远的阿帕带着手下进来了,动静颇大。
刀斧手早早就在暗中埋伏,他本想着给陆宁安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让他自己滚蛋,他眼不见为净,作罢算了。可这人痴缠着自己的妻子,他必须行动了。
阿帕的手下们手持火把,火光攒动下,他俊逸的五官极其清晰。甚至在这后半夜的夜光下,也难藏眉间眼角的恨意和吃醋。
很快,陆宁安被团团围住。
“来送死?”
阿帕冷冷出声,为了在何蓝面前掩盖狠戾的一面,只得强压怒火。
何蓝第一次向阿帕求情,直接跪了下来,她即使侍奉长公主多年,都未曾跪过太多皇亲国戚,只因沈暮白不让她轻易屈膝。
“求求首领。放过他吧,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回去的!”
此话没错,何蓝没有骗他,因为阿帕也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当他听到何蓝略带委婉但是斩钉截铁地回绝陆宁安时,他是激动的。
何蓝觉得好险,那些放给陆宁安的狠话,原本是想让他完全放弃自己,没想到也被阿帕听了去,赢得了阿帕薄弱的信任。
信任就算薄弱,但在关键时刻总用得上的。这是沈暮白喜欢和所有人搞好关系的缘故。
“你终于向我低头了,为了他?我可以放过你们,但要看这位阿宁是否肯牺牲自己。”
阿帕狡诈地笑了,用手勾起何蓝的下巴,何蓝被迫抬头望向阿帕。
陆宁安双拳难敌六手,被硬控在幄帐地上,坦坦荡荡地放话。
“放了何蓝,我随你处置。”
阿帕和手下们都玩味地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阿帕对上了何蓝的目光。
“好一个深情的男子。何蓝,你听到了吗?他说愿意为你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