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中有“内鬼”!
他该如何在被押解到刑台之前,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这算什么证据?‘大人’会救我出去的!呵呵。”
众人都嘲笑王正兴死鸭子嘴硬,都铁板钉钉了,还真以为他一介库郎能手眼通天?陈晞却听进去了,这次除了拉扯出保州刺史,潭水依然深不见底,这个“大人”又是谁呢?
懒得和他们多纠缠的陈晞,挥手示意衙役们将罪犯们带走,与众人一起即刻起程。
而陈晞则让赵允磊推自己到几案前,提起笔,疾书一番。按照程序,他要写给刑台第一把手,陈述清楚长保县粮仓亏空一案的脉络。
“此案罪证确凿,情节重大,请求邢台以最严酷之刑审理,务必以儆效尤。”
他深知,这些人再多挣扎也无用,注定死路一条,而这也是令皇的旨意。
随着文书的封缄,一切尘埃落定。陈晞转身,再对众人下令。
“先将他们押送至刑台,吾要亲眼看见他们进去,不得有纰漏!然后再赶赴长桃,封锁一切消息,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如果有,就是我们中间有细作!”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手下们纷纷领命,整装待发。马蹄声踏破宁静,长桃县乃此次行动的下一环,刺史的贪腐行为必须彻底清算。
然而,陈晞心中的不安又渐渐滋生,他始终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鬼面人给沈暮白这次用的异香,留香时间持久,就是为了沈暮白不在中途醒来。没想到反而帮了陈晞,车轱辘已经走了很久,刑台都到了,她还没醒。
在前往长桃县的路途中,沈暮白还是睡得很舒服,可陈晞总担心,她几日不进食,会死掉。
此时,沈暮白依旧昏睡在晃动的车辇内,就在此时,她突然动了动,徐徐睁开了好看的双眸,已经赶走了疲惫,取而代之的熠熠生辉。
她的目光渐渐聚焦,看见陈晞后,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冷静。
“这是哪里?那个鬼面人抓到了吗!”
清醒前,她明明记得还在客栈内与拿下面罩的鬼面人对峙。脑袋晕乎乎,她怎么现在同陈晞一道。
陈晞正掀开车帘,观察外头的情形,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晓得沈暮白醒来了,毕竟动静很大,但是他没有直接回答她。
而是慢条斯理的将前情后因都与她道来,从他们路遇鬼面人、追到矿井无人以为她殒在地下,再到鬼面人将她放在驿站屋檐,然后留下定罪的信函证据等。陈晞将情况简要解释给她听,并且带着私心,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担忧,以为她能共情。
“我…我们差点以为你葬身在那里了。大家都崩溃了……”
陈晞以为自个儿已经说得挺直白了,但完全没想到沈暮白的重点不在于此,她甚至对于他心碎一事毫不顾忌。
“不是!我在问你那鬼面人,他人呢?也在这队伍中吗?”
沈暮白只在乎鬼面人行踪,她差点就要跳下正在行径的车辇,往回去找。轮到陈晞懵逼了,他连连拉住她的袖口,“你为何如此在意那人?”
沈暮白脸色微变,知道陈晞如此叙事,一定是给那人跑了!她于是抬起手,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焦急万分。
“挟持我的鬼面人,有谢勉的玉佩!”
陈晞闻言,整个身子顿时一震,他全然不知这个细节。谢勉与鬼面人,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但谢勉那个时候,一直在我这里。”
陈晞第一反应是谢勉乔装打扮,毕竟他来邻国,是有所谋划的。但是两地相隔甚远,绝无可能。
听了陈晞所言,沈暮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若不是谢勉本人,又会是谁要顶替他的身份?
在普天之下,掌握易容术的也不在少数。那人明明假冒“谢勉”,却又顶着另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孔,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
“我让赵允磊在查了。”
沈暮白提出觉得赵允磊一人不够,还要加上陆宁安。他当然懂她的心思,任何事情都必须有她的人手介入,想着她才刚刚历经磨炼,也不想多计较。
“那就依你。”
担忧沈暮白饥肠辘辘,陈晞拿出备好的膳食,都是沈暮白爱吃的。一些方便携带的干粮,但做得极其精致,主要是糕饼。
“快吃些”,陈晞看向沈暮白,眼神灼灼,没有什么比她还活着更好的了,“有你叫嚷着要吃的糖饼。”
沈暮白饿晕了,但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桃花香气,探头往外望去。
陈晞补充。
“队伍正前往长桃县,秘密捉拿保州刺史廖腾。”
“长桃?!”
沈暮白却像是见鬼一般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