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下意识点头:“确实有一点。”说完想到那天从派出所出来,他非要带她去医院的事,又赶紧补充一句,“也没怎么害怕,不用去医院。”
“噗……”陈过听着她的话,突然就喷出来。
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男人伏倒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厢里全是他爽朗愉悦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这人什么毛病?
是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
阮清先是不明所以,继而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笑什么?”
陈过没回答她,只是趴在方向盘上,抬起一只手冲她挥了挥。
阮清蹙眉:“你别笑了。”
陈过:“你……你让我再笑会儿。”
阮清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疲惫:“陈过,我上了一天班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要不我自己打个车走,你笑够了再回去?”
说完她转身就去拉车门。
“诶,别!”陈过急忙伸手扯住她,“我不笑了,真不笑了。”嘴里这么说,可还是没忍住又笑了两声。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见他这样,阮清终究是没按捺住好奇,又问了一句。
陈过侧目看向他:“笑黄凯啊。”
阮清抿唇,没有继续追问。
她不知道黄凯哪里戳中了陈过的笑点,又或者是陈过想到了其他什么事。如果单纯就今晚而言,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因为黄凯砸了自己两啤酒瓶子,见了血,勾起了她的同情心。而是这种事,本身就叫人无法愉快。
她无权无势,在黄太太眼里是可以随意揉搓的蝼蚁。所以对方甚至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直接对她动手也毫无心理负担。
于陈过而言,黄凯就是那个蝼蚁。所以他才会主动带着妻子赔礼道歉。虽然他自爆的那两个酒瓶子,似乎跟她无关,而是牵扯到了他们之间的生意。
但本质上都是强对弱的碾压。
人再怎么进化都是动物,脱离不了某些属性。不可能完全避免阶级区分和资源分配不平等。能做到大家都吃饱穿暖,大部分人还有点精神娱乐,已经很不错了。
人生到死,谁能半点不公都不遭遇?
可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等自己真正遭遇的时候,就是另一种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