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从自己亲爹嘴里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阮清内心还是滋味复杂难辨。
她无声地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不牵动更多情绪。
“爸,你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让我给关雨欣做伴娘,还是去给前男友随礼?”
话一出口,阮清胸口便控制不住地发堵。
或许是姨妈的缘故。以往再恶心的事她都能当耳旁风,听完不过心,但今天却格外烦躁……
“关雨欣和曹阳的婚礼,你不觉得我出现那种场合都是一种笑话吗?”
“我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吗?你说这些之前,有没有迟疑过哪怕一秒钟,想一想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还是法律上我对你有绝对的赡养义务,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出口,随后听筒里便是无声的沉默。
就在阮清准备直接挂电话的时候,阮国强开口了:“你这孩子……”他干笑两声,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底气不足,“我好歹是你亲爹,怎么会不考虑你的感受。”
“呵……”阮清嗤笑了声,难得尖锐地讽刺道,“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关雨欣的亲爹。”
“不要乱说!”阮国强呵斥了她一句,却任谁都能听出他的色厉内荏。
自从闹出曹阳劈腿关雨欣的事后,他面对阮清就总有几分底气不足。而且那天他被气倒,这个女儿当真起身就走,之后没再去医院看过他一眼,莫名就让他心中生出了某种忌惮。
这段时间下来,阮国强偶尔也反思了一下。
当然悔改之心未必有多少,但他的确是明白过味儿来,自己这个女儿平时虽然经常默不作声,却并不好拿捏。甚至对待划到界线外的人,她比旁人更加冷漠。
他现在就已经被划到界限外面了。
唯一没法割舍的,大概就是那点血缘人伦,还有法律规定的善意义务。毕竟他生了她,该有的物质供养也从来没少过。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声音软和了许多:“我不是叫你去参加他们婚礼的,我就是再糊涂也还要点儿脸。”
阮清和曹阳处了六年,不管是女方还是男方家的亲戚朋友,谁不知道两人好事将近。亲女儿未婚夫劈腿继女,中间又沸沸扬扬闹出那么一大堆烂摊子。婚礼上阮清真要出现,那可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清清,这件事上,是雨欣和曹阳对不起你。但不管怎么样,你妹妹出嫁也是家里的大事,你好歹回来一趟。有些话我也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