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刻意调查太多，但阮清的基本家庭情况他还是了解的。从小父母不和，后来母亲改嫁外地，父亲娶了小三进门。

不是豪门，却也狗血。

反正娘爱不爱他不知道，但正爹不疼这点，她倒是和他同病相怜。

“家里出什么事了？是哪一边的？”

“我听予怀说过，上次你回G市，是因为你母亲突然生病。又严重了吗？”

“不是我妈那边。”阮清沉默两秒，“是我爸刚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我那个继妹和曹阳要结婚了，十一办婚礼……”

或许是夜色安静，本就容易叫人心生迷惘。又或许是憋得太久，需要一个新的倾诉对象。

阮清一股脑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还说了不少以前发生的事。

“我爸妈感情不好，离婚是种解脱。但是我没想到他真的把小三给娶进门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后妈就有后爸，真是一点都没错。”

“从小到大，他对我最大的偏爱就是不闻不问。但凡我和关雨欣有争执，最后永远是要求我退步。不管谁对谁错，受委屈的是哪个。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们俩到底哪个才是亲生的？”

“他的理由就是我年纪大，应该让着妹妹。可……”阮清哽住一口气，咬着牙不太熟练地骂了句脏话，“可他妈的，她算我哪门子妹妹？小三的女儿我看了都恶心，让我把她当妹妹？真是可笑。”

“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既传统又好面子？呵……其实都是狭隘认知下的自私罢了。”

“看他做的那些事。仔细回味起来，哪一件要脸？”

说到这里，阮清住下声，强行将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是血缘上的父亲，也从没遗弃虐待过她。

她可以冷漠，可以不关心，可以记恨在心，却不能将恶毒的赌咒谩骂宣之于口。这是作为人的基本伦常。

陈过从始至终都在沉默倾听着。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阮清继续开口，知道她故事讲完了，便低声说道：“你要是实在怀疑你那个继妹是你爸的种，不如找个机会搜集点材料，我帮你拿去验验DNA。”

阮清怔了一下，没想到他最后抓住的重点是这个。她偏头看着他，神情间半是不可思议，半是难为情。

不可思议，是因为陈过竟然能自己脑回路隔空同步。至于难为情……

她轻声开口，嗓音软糯柔和：“不用，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我参加工作有钱只好，偷偷搜集了他们的头发，拿去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