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
苗峙把瑰的脸推正了,对着她的一双醉眼说道“你真的喝多了。”
“我俩差不多。现在是有点儿虚。”
“你知道我喝了多少难道你很早就注意我了”
瑰本能地从苗峙脸上抽回了视线像是要隐藏城堡的秘密。
“订单的事情是故意针对我的咯”
“这个我只是和我姐姐和陆董做正常的工作沟通。”
苗峙垂眼,叹了口气“让我怎么想怎么说可以吗”
“尽管说。”
“在申总的地盘上,那么死板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你真的相信陆董和我们申总的立场不一致吗”
瑰抿嘴,不语。
“如果你意图用自己的价值判断左右熊维坦的航向,以追求100的安全感,会让你困在永恒的当下。”
“我无权过问”
苗峙怜悯地笑了笑“沉默之树,结平安之果。一个人只要有身份,自然样样都明白,要是没有身份,懂什么都对自己不利。”
为了使自己冷静,瑰一口一口吸着长气。
“申总是总舵主,航向由他来定。这艘船的船客被分为了头等、二等、三等,只要听话,我们会罩着你,让你在熊维坦过的比谁都好。否则,要么自己跳海,被逼出局,要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
蜜黄色的光线下,苗峙发现她总是下意识去抓挠的拇指背上有淡淡的纹印,举起这只冰凉的手,定睛细看是早已破相褪色了的虎纹心生惊叹,又顿觉怜爱,这恶作剧般的封印柳眉一挑,不由地多说了两句
“我的真名叫田琰,「苗峙」是申总起的,就像上帝授权亚当为每一种动物命名,确立主奴关系,我是申总的人。你也得想清楚,自己站在哪边。”
瑰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吐出浊气,原先明亮的眼神因抗不住的醉意而笼罩着一层迷雾。二人之间的对话宛若梦呓般。
“你是劝我重新站队吗”
“遵从自己的直觉,把人生押在一刹那,把筹码孤注一掷。”
“要放弃的太多了。”
“是能获得的太多了。而你,
可以得到更多。”
“我该怎么做”
“抛弃自尊和想法,随波逐流,否则你会疯掉。”
“哪怕前面是深渊”
“哪怕掉入深渊,也可以醉心于渊谷。”
“我应该抛弃自我”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梵我合一。”
“”
“峙”这个字,拆开是一山一寺,多么清淡寡欲。
而此时,大奔的后座却如兰似麝,似酒非关酒,闻香不是花。谁能说得清激情的冲动从何处开始她双唇微微张开,她的脸已经贴到胸口,虽然紧张害怕,但目光和游影暗流转,欲拒还迎。理智可以高尚,直觉可以堕落,身体被灵魂拖着下陷,黑色发丝不停被动游走,与香槟色卷发胡乱纠缠在一起。
道德总是一时一地,唯有车继续平稳地开往目的地。
睁开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
“小瑰子,你醒啦”
瑰想坐起,但突然头疼,又躺了下去。喉咙焦渴难当。
“你躺着,等我拖完地你再下来。”舜撸着袖管正在拖地,头上戴着用杂志折的三角帽,盖住了她的丸子揪。
“你昨天晚上吐了。”
瑰把脸转向舜,心想着不记得自己吐过。
舜突然面带惊色“你怎么喝得那么醉啊从来没见过你喝过酒。还好你同事把你送到家。她说你喝了很多酒”
瑰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似乎断片了。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