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心中暗暗叫糟,看来,她以为的这种务实的赚钱方式,也未必如自己想象得那般容易得到。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们又去了一家珠宝行、一间书画斋以及一个钱币收藏馆,无一例外,都是被对方一番奚落,轰了出来。
顾遇气鼓鼓地说“这些人真是没有眼光,非要什么文凭证书,就不能给个机会试一下吗”
“算了,也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又不认识我,自然没理由相信我。”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的本事呀如果他们都像我一样,见识过你的厉害,肯定会哭着喊着求你当顾问的。”
顾遇的话提醒了小七。
毛遂自荐确实需要展露出一定的实力,否则,别人凭什么相信自己。
“嗯,走,再去试试。”
这一回小七选择了一家专卖瓷器的商店,打算帮店家挑件赝品出来。
这样,老板应该就会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转了一圈,小七问了几件瓷器的价钱,最后,脸色难看地拉着顾遇又出来了。
“怎么”顾遇不解。
“不行,这家店太黑了,刚才我挑了几件瓷器问价格,想试试这位老板的实力。那些东西明明是假货,结果,那个老板却说它们都是珍品。他可是店主,是这方面的老手,我不相信他每一件都弄错了,其中一件甚至仿制得十分粗糙。所以,他肯定是明知有假,却想以真品的价格卖给顾客。”小七解释道。
“什么你刚才问的那些都是假货就连那对清初的青花玲珑茶杯也是假的”
“嗯。”小七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外观有故意做旧磨损的痕迹,虽然看上去很逼真,但仔细观察,色泽过于鲜亮了些。”
小七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她对古董只是粗懂皮毛。
当系统告诉她物品的真实状况后,她随便找了理由,以
此让自己显得更加专业。
这就像是考试作弊一样,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自然怎么解释都可以。
顾遇想起从前被骗的那些经历,忍不住愤慨道“黑太黑了不行,我要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哎哎哎,你干嘛,咱们不是来砸场子的呀,你忘了,我是来找工作的”小七理智地劝住了激动的顾遇。
“那就这样放过他了”
“哎呀,我的顾大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像这种事情,每时每刻,兴隆街都会发生,难道你想当个正义的打假卫士算了算了,走啦,再想想办法。”
顾遇不情不愿地被小七拉走了。
两人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喧哗。
顺着声音望去,一家玉器店的门口,一位老人正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似乎在央求什么。
“李老板,您能不能再仔细瞧瞧,我这鼻烟壶真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乾隆年间的真品,传了好几代了,这一次,要不是我老婆生病,我肯定舍不得拿出来卖。”
“不可能这就是民国晚期的东西,玉质不错,雕工也还可以,但是,不是乾隆年的东西,最多也就能卖个上万块。”那个被称为李先生的中年男人一脸倨傲地说。
“这这怎么可能,我爷爷跟我说,这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东西,不可能是民国的,那个时候我们家早已经没落了,哪有钱买这么贵的鼻烟壶”那个顶着一头斑白短发的老人眉头紧锁,一脸着急地解释道。
“这我不管,空口无凭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反正,我最多就出1万,你要不要卖吧”那个李老板颇为强势,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老人犹豫了。
他家的邻居曾经告诉过他,像他手里这种鼻烟壶,雕工完整,玉质出色,至少值十万块。
可是,这位李老板一下子就压到了十分之一的价钱,这让老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两人在这争执的情景,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的游客和店家看热闹。小七与顾遇也是如此。
这时,围观的店家里,有个穿着一件花衬衫的中年大汉调侃李老板,说他价钱给高了,回头可能要砸手里卖不出去。
听
了那大汉的话,老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心软的顾遇捅了捅小七,说道“常欢,要不你去帮帮那个老人,他会不会是被那个李老板骗了”
“不好说,虽然那个老人看上去比较可怜。但是,他手里的东西我没仔细看,也不知道真假。”小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多管闲事。
正在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子,对老人说道“等等,让我瞧瞧”
“张飞鸾,你又来添什么乱”那位李老板似乎认识这位年轻人,一脸无奈地说。
“我帮他鉴定一下呀,看着挺可怜的。”那个叫张飞鸾的年轻人摘了墨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相,说话却十分地直白。
老人把希望的眼神投向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人。
张飞鸾接过鼻烟壶,仔细地上下翻看了一会儿,对李老板说“李老板,你确定这是民国的我看着好像有点年头,说是乾隆年间的,也是有可能的。”
李老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来收就以乾隆年间的价格,千万别降价,我看你这个月能赔多少”
那个围观的中年花衬衫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是呀是呀,张飞鸾,你要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就收我可是听说了,上回,你收的那个万历的青花瑞兽梅瓶,其实就是个赝品最后,你赔了多少呀,说出来,让大家也长长见识嘛”
张飞鸾一张白净的脸顿时涨得老红“切,那是我花钱买教训,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虽然嘴上不服输,张飞鸾还是听进了这位中年花衬衫的话。犹豫再三,他终究没有真的出钱买下老人的那个鼻烟壶。
只不过,最后那个李老板也没买到,因为,那位老人决定先不卖了。
大概也是张飞鸾的话给了他信心,让他决定再管网一下。
耽误了半天,最后生意没做成,李老板有点不大高兴,郁闷地说“张公子,我说您也是真闲眼看我这买卖都要做成了,你非要出来搅和一下,结果,什么都没了。”
张飞鸾不服气“我我怕你看走眼”
那位李老板只是摇头叹息,旁边那位中年花衬衫却很不客气地拆穿了张飞鸾的色厉内荏“切人
家李老板有国家一级鉴定师资格,尤其是在古瓷方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年的经验了,你张飞鸾一个门外汉,还敢说人家看走眼”
“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门外汉怎么了,老手也是从新手开始的”张飞鸾嘴上是不肯认输的,振振有词地说道。
李老板看着是个好脾气的,没再多说便走了。
张飞鸾与旁边那个花衬衫中年男人又斗了几句,这才各自分开。
花衬衫男子进了李老板右手边的那家木器店,而张飞鸾则进了旁边一家装修更豪华、也更加气派的古董店“翠芳斋”。
小七望着那张烫金的招牌,若有所思。
而看了一场热闹,始终没弄清楚鼻烟壶真假的顾遇则有点郁闷。
“走,去那个叫张飞鸾的店里瞧瞧。”小七说。
“为什么”顾遇不解。
“我觉得吧,他可能是这条街上最有可能雇佣我的人。”少女十分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