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据说一直在养病的太子终于露面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这一幕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二皇子不露声色,正容垂目,四皇子则目光微闪之后,笑着上前寒暄了几句。
大皇子早年夭折,太子李溶月行三,其余弟弟要么年纪小,要么就是无心政事,若论关系尚可,只一个五皇子。
今日皇上的面色也不佳,直接在朝上罢免了几位要臣,其中两位甚至是早前就有被参,但一直被皇上按下不想管的,不知怎地全都在今儿个发落了。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李溶月心中嗤笑,这就是父皇给他的交待了。
算不错了,虽不至于动摇了对方根基,也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皇上此次雷厉风行,四人被免之下,当即擢升了另外四人填补了空缺,其中就包括永宁侯府世子祝晏舟,升任四品的户部给事中,名动京城的探花郎,短短几年升了几级,称得上年少有为。不仅家世能力一流,其外在也是风流倜傥,颇为吸睛。
这位就是祝晚晚的嫡兄,就是被人谣传的很难听,说她勾引不成的那个。
下了朝,李溶月同他走在一起,祝晏舟曾经当过他的伴读,二人既有年少的情谊,又性情相投,理想相近。
“恭喜你,日后与户部那帮老家伙周旋,切记小心谨慎。我离京多日,回来才听说侯府的丧事,未曾过问,节哀。”
祝晏舟想起了那个嚣张跋扈惯了的姑娘最后安静苍白的模样,心中泛起波澜,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当了多年的兄妹。
“多谢殿下惦念,小妹福薄,后事早已安置妥当,不必挂怀。至于户部任职之事,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二皇子的手还是伸的太长了。”
“呵,不急,慢慢来。”
有些事二人心照不宣。
“殿下身体最近可是有了起色”祝晏舟见身旁没外人,便问道。
李溶月睨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问”
“察言观色罢了,殿下对我少了几分戒心。”
不置可否。
“今年借着选秀,父皇和母后打算操办我的婚事了,永宁侯府也在父皇心中的名
单上。”
祝晏舟微讶,“哦看来要赶紧给舍妹定一门亲事了。”
李溶月闻言并不恼,二人相视一笑。
永宁侯夫妇出了名的爱护儿女,不会愿意让唯一的嫡女进入宫廷这个大染缸。
而李溶月对祝晏舟的期待是希望他将来做自己的纯臣,而不掺杂其他。
“夫人,二小姐院子里的人都安置好了,屋子里的东西你看毕竟有些贵重摆件就那么放着也不合适。”管事婆子问道。
永宁侯夫人孙氏略一想,回道“都收到库房去吧,那院子以后也是空着,摆着还要时时提防。”
大小姐祝宛悠觉得不妥,“母亲,东西先别搬,妹妹院子里的摆设暂时维持原样吧,昨日我还见父亲在那门外驻足了一会儿,等日子久了淡忘了再打算不迟。”
孙氏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哎,罢了,就先那样放着吧。晚晚那孩子一向活蹦乱跳的,说没就没了,别说你父亲接受不了,就我这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以前嫌她整日闯祸讨嫌,真一下子没了,家里又像是缺了许多。”
孙氏这番感叹还真不是假慈悲,祝晚晚平日里虽说讨厌,但也没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大祸,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再者孙氏虽然介意她是妾氏所出的孩子,但到底与她的生母没有深仇大恨。当年的恩怨皆因为她那早已过世无事搅三分的婆婆,说来那短命的妾氏也是个苦命之人。
祝晚晚怎么也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孩子,十多年了,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也是有感情的。就这么突然一命呜呼了,倒让一向心中坦荡的她觉得亏欠了许多,不免难受。
“母亲”
“好了好了,不提了。娘以后就专心照看你和你大哥,你们两个都到了年纪,婚配也就这一二年的事,咱们家子女单薄,爹娘一向娇惯你们,你自己可要心里有数。”
“娘我的书还没有读完呢,我不着急。”
“尽胡说,等你的书都读完了要到何时”
不管京中贵人们是勾心斗角也罢,睹物伤怀也罢,俨然与敬慈庵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最近晚晚越来越放开自我,渐渐恢复了些本来的性子,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怀疑。
众人都认为
是她的病愈导致的,病没有了,人的毛病自然就好了。
看到原本呆呆的明心师妹变的话越来越多,笑越来越多,大家高兴还来不及。
特别是净慧师太,对她不改溺爱,并没有因为她变的正常了而对她严加管束,就是喜欢看她跑跑跳跳,好奇的在敬慈庵的前后探寻的模样。在她眼里,明心就像刚学会认知这个世界的孩童一样,是多么的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