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一家”晚晚几乎跳起来。
无息遮了下耳朵,以防被她尖利的喊叫刺聋。
“永宁侯府祝大人家。他们家人口简单,人都很不错的,是个挺好的去处”
无息还在接着说,晚晚却已经被这个消息惊的无法动弹了,四肢百骸都麻住了,血液都跟着主人的心情一样滞涩非常,脑海里像被植入了一个巨大的声筒,向她疯狂的叫嚣着
“永宁侯府侯府你要回去了回去了去了”
做梦也不会想到还有重回祝家的一天,祝家人和她都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接受了祝晚晚已经离世的事实。现在生活在世上的是净慧师太带大的孩子明心。
然天家一道指令,突然让她重新回到祝家,做父亲的女儿,晚晚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惶惑,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样的面貌去面对他们。
她害怕发现没有了自己他们生活的更加好了,怕从他们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过往,怕他们忘了自己,也怕他们会有一点点的怀念自己
她怕,怕到时候既做不成祝晚晚也做不成明心。
无息叭叭说了半天发现她根本没在听,早就已经出神了,就奇怪的问道
“你知道他们家对他家不满意说实在的达官贵人家里多少都有些阴私勾当,永宁侯府的我却从未听说。他家大公子与太子关系甚好,其人相当优秀,据说他家大小姐温柔贤淑。要说外面有点没影儿的闲话也都是关于他家二小姐的,不过那个倒霉催的已经没了。就是你自己亲自挑选也挑不出这么好的人家来。”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刚才还木呆呆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小姑娘,正唬着脸狠狠的瞪着自己,让人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他嘴里那个倒霉催的扫把星正是眼前这位美目喷火的未来太子妃,以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她对自己不喜,却找不到原因。
“太子身边都是你这样的话多之人吗”
“我”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不好又如何我也只能配合不是吗”
看出了她的抵触,无息也只能在心内
慨叹,看来富贵繁华也并非是人人向往的啊,真的如老人说的那般,人活在世,都有各自的不得已。有人是不得已吃苦,有人是不得已奔波,有人是不得已当太子妃。
无息又和她交代了后续具体的一些安排,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珍而重之的交到晚晚的手上。
“太子爷说这块玉佩交还于你,既然已经拿它作过信物,以后依旧当作信物,意义却大不相同了,还请姑娘妥善保管。另外爷还让我从姑娘这带回一件东西回去,同样当作信物,有来有往,算是爷和姑娘之间有了约定。”
啥晚晚手里正掂量这让人恼火的玉佩,听对方从她要东西,扯出什么信物啊约定啊之类的话,觉得极度荒谬可笑。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人,反正也是什么都由不得她自己,弄那些没用的玩意儿干什么谁愿意和个陌生男子有约定啊约定被束缚在深宫约定去祝家当女儿
“啪”的一声,玉佩被丢到了桌子上,幸而玉质坚硬,桌上有桌布,才没有损坏。
“姑娘这是何意”
“这东西你要留下便留下,我是没有东西叫你带回去的。我现在还是身为尼姑的明心,既不会作画也会女红,想必要让你家爷失望了。”
她这态度是无息万万没想到的,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要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呢,而她刚才的行为无异于扇他主人的脸,以下犯上,这要是别人他可以当即给她一刀。
晚晚被他看的忐忑,到底泄了一口气,怂的过去把玉佩重新拿起来,好好收入了随身荷包里。
然后微扬着下巴,好像很强横似的。
“反正,反正我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永宁侯府的行动很快,为表郑重,也是怕接人的路上有什么闪失,孙氏带着女儿亲自前往敬慈庵,以上香的名义去把人接回来。
时隔数日再次见到祝家人,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面对着依旧端庄娴雅的嫡母,晚晚下意识的顿了顿脚步,害怕被责骂的心情一如往常,一声母亲似被卡在喉咙里,不愿意叫,却兜兜转转,哪怕跨越了生死,却依然要叫这一声。
“明心拜过母亲。”
孙氏笑意盈盈的上前
拉过了她的手,“免礼免礼,多好的孩子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是你姐姐宛悠。”
晚晚不服气的打了腿弯,“妹妹见过姐姐。”
要说全家她最相处不来的就是这位姐姐了,总觉得摸不准她的弦。真的,当姐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她发过火。甚至连嫡母都被自己气的跳过脚。这位姐姐却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管你是言语挑衅也好,还是恶作剧也罢,她从来都是微微一笑,半点都不计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