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志成城揭发,就算杜知府再小心也免不得了被人抓住马脚,何况杜知府除了开头几年谨慎,这几年就没有低调的自觉,所做恶事用箩筐都装不完。
为了更好的揭发,眼看衙门师爷记录不赢,有几个书生便自告奋勇帮忙记录,硬生生将七嘴八舌的人群话语一字不漏的全部写了下来。
等到大家说得口干舌燥之时,那罪行状纸堆满了几个堆,看得所有人都十分泄气欣喜。
宋璋也满意的看看堆积如山的状纸,这些东西不用全部查清,但凡有一两件属实,杜知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要弄死杜知府,那自然不能给对方周旋反扑的机会。
宋璋装模作样假装廉政的看了眼杜知府,又看看天色,一派正气跟包青天似的表情,重重生气拍桌怒喝,
“岂有此理小小地方知府不为民做出建树就罢,竟然鱼肉乡民真当自己是土霸王了不成今日本将若不给乡亲们交代,实在难以平民愤,愧对陛下期望。来人,按罪行状纸将证人全部传唤过来,案子没有结果,便不退堂”
这幅为民的模样当真让在场百姓大半落了泪,他们苦啊,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一个愿意给大家做主的钦差来。
此番查证根本不需要如何麻烦功夫,外面百姓知道这是要惩戒杜知府,一个个可比蒋副将等士兵还有急切的得多,许多消息灵通的根本无需上门去请,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衙门来毛遂自荐了。
看到这番情况,杜知府只觉得眼睛发黑,他是知道自己不得民心,但没想到长这么不得民心啊
此时此刻,百姓们可谓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遭受过迫害的,稍微胆子大的都抓住这个机会泄愤。
整个梁山县百姓齐心协力,不消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把杜知府的罪行给坐实了。
宋璋对长信守承诺的直接重拍惊堂木,让人将杜知府关进大牢准备处斩,并且没收家产,以平民愤
杜府。
宋璋命令一下,蒋副将二话不说就带着士兵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匆匆跑出去,直冲杜府抄家。
正在家里享受的一群夫人姨娘和少爷小姐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当知道自家老爷被关起来准备处斩,杜家所有家产准备抄家充公,她们要被赶出去做平民的时候,好几个接受能力差的姨娘当时就晕了过去。
“怎么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兵爷,小女可否求见钦差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杜月也慌了神。
尽管她心里是巴不得她无情无义的老爹下场凄惨,可却不是现在,她现在还指望知府小姐给她带来的便利,哪怕仅仅是个庶女头衔,也比普通民女来得好。
现在杜家出事,她一没钱、二没地位,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就比如说她和张书博的婚事,哪怕张家并没因此嫌弃娶了她,可她什么都帮不了张书博,做不了对方的贤内助,她终究不过是张书博一个普通妻子,而非心上人。
她很了解张书博是个多么欣赏才华能力的人,当初弟弟能成为对方的心尖人,靠的可不是一张已经毁掉脸,而是多年相互扶持与过人的才华。
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父亲太抠门,给宋璋的见面礼没让对方满意才借题发挥
还真有这可能宋璋那人多贪财多狠辣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回没有看上献媚的杜磬儿,肯定不会满足父亲送的那点金子,既不打算回京,当然端了她爹自己当梁山县土皇帝前世没有只不过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失策,弄巧成拙了
杜月暗恼大意,小看了宋璋的心性,“兵爷,求你让小女见一面钦差大人吧,杜月实在不信父亲能做出那些事。”
她掩面抹抹并不存在的泪水,一副无知担心父亲的孝顺女儿模样。
她也无奈,她是不想救杜知府,可现在她还要靠她爹,杜知府不能倒台。她前世好歹在宋璋手下过了一段时间,知道那人不少隐秘脾气,见面说不准能够力挽狂澜。
但蒋副将根本不吃这套,自家将军摆明了就是要端掉杜知府自己接手梁山县,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没有回转余地。
“证据确凿,全县城百姓证词岂能有假走开,若再阻拦本爷执行公事,休怪本爷欺负你一个女子”
蒋副将没有半点怜惜美人的意思,挥挥手就把人推开,继续抄家事宜。
别以为他瞧不出来,这美人看起来一副可怜无知的模样,但浑身上下穿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加起来根本不是杜知府的俸禄可以支撑开支。
说不信父亲贪污,骗鬼呢
蒋副将很是鄙视,他们将军虽然也爱财,但都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全部来路正当,而且并不遮掩,大大方方。如此像杜知府般专门收刮民脂民膏贪来的银子,他们也是瞧不上的。
士兵们软硬不吃,府中女人和少爷小姐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库房的金银珠宝和各种赚钱物件离开,甚至连她们身上的朱钗玉镯等等都不放过,真是抄家抄得雁过拔毛般干净,半点没给谁钻空子收拾包袱走人的机会。
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们根本无法接受这等落差打击,接二连三晕倒,享受惯了的少爷小姐们也哭成了一堆。
整个杜家,不分男女,不分嫡庶,全部都遭了殃。
杜月整个人双眼发黑的靠在贴身丫鬟身上,胸口气血翻涌,血腥味儿弥漫了一嘴。
她实实在在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挖出的大坑没坑到别人,倒是把自己摔了个惨字
“到底是谁是谁害咱们杜家,老娘一定要把她揪出来咬死”
其他姨娘们在悲伤之后,就是咬牙切齿的愤怒,杜家倒台没关系,但前提是她们不能跟着遭殃,牺牲那么多伺候杜知府那老头子那么久,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把自己的嫁妆一块儿赔了进去,她们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