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还真不懂,犹记得以前在清远镇时,梁颂很喜欢钓鱼,但芸心并无兴致,相比钓鱼,她宁愿选择跟彦成一起读书,这会子公主相邀,她心里没谱儿,
“可是我不会钓鱼,要不公主和十七爷去吧!我回屋看书去。”
剪刀开合,多余的枝叶随之掉落,侧首觑了芸心一眼,永璘笑嗤道:“不会钓鱼就学呗!人得有一颗好学之心,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可没有钓鱼的技巧,得实践才成。”
“对呀对呀!”容悦趁机帮腔,“皇兄钓鱼可厉害了呢!姐姐就跟我们一起去呗!”
被夸赞的永璘心情大好,得意一笑,“读书我不敢夸口,钓鱼可是我的强项,这当中的技巧,爷可以教你。”
他会这么好心?芸心狐疑的盯着他,“不会又有什么条件吧?”
永璘笑容顿敛,面色不愈,“爷是那么势利的人吗?我还真没想提什么条件,不过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提一个吧!”
“……”芸心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我没说。”
耐不住公主盛情相邀,最终芸心决定同行,而后几人一道去往后湖水榭边钓鱼。
此刻湖面上正有小太监乘坐一叶扁舟,往湖面上洒东西,芸心好奇询问,容悦也不懂,两人的目光齐齐移向永璘,永璘撩袍而坐,慢悠悠的为她们解惑,
“湖水不比江河,鱼群分散,并不集中,钓鱼之前得在这附近的水面上洒些干饵,方能使鱼群渐渐聚集过来。”
芸心不明所以,“你提前喂食,鱼儿都吃饱了,谁还来上钩?”
“洒的很少,只能吸引一些小鱼虾,小鱼一来,大鱼也就快了。”
待洒食完毕,扁舟默默撤离,便可开始钓鱼。
太监们早已准备好鱼饵,永璘还以为她会害怕蚯蚓,岂料她竟面不改色,镇定的将切成段的蚯蚓串在鱼钩上,紧接着她连抛了几次竿,都抛的太近,永璘摇头笑笑,随即来到她身侧,握着她手腕,亲自来教,
“晌午没吃饱?用点力,使劲儿甩出去!”
水榭边,一对璧人立于湖畔,正认真的说着话,此情此景赏心悦目,容悦突然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她要是不在这儿,兴许两人还能说说悄悄话了呢?不过依照芸心的性子,如若她不在场,芸心肯定不会与永璘单独相处吧?所以她还是得留下镇场子。
容悦乐得看戏,芸心却是很不自在,即便隔着窄袖,没有直接触碰,但他的手指还是会不经意的落在她手背上,芸心顿觉难为情,慌忙抽回手。永璘这才意识到她在避讳,当下收了手,退后两步,
“万莫多想,我只是在教你该如何使力,怎么抛竿而已,可没想占你便宜,爷对你没兴趣。”
还真是巧了,芸心也不需要他的关注,“那可真是臣女之幸,我谢谢您嘞!”
难道被他看上就是不幸吗?永璘顿感受挫,每回斗嘴都说不过她,落得下风,当真丢人呐!
虽然这人不怎么正经吧!但他所教的窍门的确有用,芸心又试一次,终于成功抛竿,而后安坐于椅子上,等待鱼儿上钩。
小太监抛好竿之后,将鱼竿递给公主,而后默默退远些,不打扰主子们说话。
手持鱼竿的芸心无所适从,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就这样一直拿着鱼竿吗?鱼儿何时会过来?”
才下钩,鱼儿不可能来得那么快,永璘先将鱼竿放置在一旁,拨着茶汤悠悠开口,
“钓鱼这种事说不准,有时半晌等不到一条鱼,有时能有四五条,需知咱钓的不是鱼,是豁达与从容。消磨的不是光阴,而是脾性和棱角。”
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真的是他自个儿的体悟吗?芸心对此表示怀疑。
余光瞥见她一直在盯着他,永璘侧眸望去,目露疑色,“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很好看吗?”
“……”才刚还觉得他说话颇有哲理,转眼就打回原形,芸心当即收回视线,“我只是觉得如此深奥的话跟你这个人的个性不大般配。”
感觉被冒犯的永璘不悦抿唇,暗暗告诫自己当需大度,强压下不满故作平静,微微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个性。”
芸心分明感觉到这笑里有杀气,求生欲促使她及时住嘴,“不敢说,怕挨罚。”
“恕你无罪,尽管说。”
尽管他提前申明,芸心还是不敢冒险,“一旦说出来,你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准会忘了你的保证,你是阿哥,真要罚我,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