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最佩服的臣子便是英勇公广廷,广廷的孙子那彦成入宫做侍卫,永琰很是欣赏,常与弟弟永璘说起他,说那彦成不卑不亢,不会刻意媚哄,与他祖父一样,皆是刚直之人,日后必成大器!
因着皇兄的赞许,永璘对那彦成印象不错,但没想到他竟会和芸心说话,芸心不是才来京城没多久吗?又怎会认识那彦成?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瓜葛?
愣神间,他瞧见芸心已然福身向那彦成告辞,永璘心下起疑,随即跟上芸心。
芸心与宫女约好,不论是否找到,都在桥边汇合,先找到簪子的她到桥边等着。
失而复得实在令人惊喜,她正紧攥着簪子,含笑瞧着,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宫女回来了,回首一看,笑容渐消,随即福身请安,
“十七爷。”
怎的回回一见他,她这笑容就没了?永璘心微塞,方才离得远,他没能看清,这会子才发现她手中拿的是一支银簪。
眉心微动,永璘也不拐弯抹角,直白询问,“你怎会认识那彦成?”
居然被他撞见了吗?此事说来十分复杂,芸心不知从何说起,为避免麻烦,遂选择扯谎,“十七爷说的是谁?我不认得。”
“不认得他为何送你簪子?”
迎上他那狐疑的眼神,芸心强自镇定,淡声道:“您说方才的那个侍卫?这簪子是我掉的,他只是顺手捡到,还给我而已。”
是吗?永璘对她的话表示怀疑,“方才你转身离开时,那彦成的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目送你离去,神情异常凝重,甚至有种欲言又止的意味,那眼神,不太像是陌生人会表现出来的。”
有吗?芸心并未注意,甚少撒谎的她浑身不自在,即便努力控制,眸光依旧不自觉的有些闪躲,
“十七爷看错了吧?我真的不认得他,我该回去了。”
联想到容悦说芸心有心上人,再加上她看着簪子时露出的温柔笑颜,永璘便觉心里不自在,径直挡住她去路,直视于她,肃声追问,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这簪子是谁送给你的?”
那彦成的事令她心虚,生怕说得太多会露馅儿,芸心只想尽快离开,他却一再追问,紧张的她顾左右而言他,不悦的嗔他一眼,
“簪子的来历跟十七爷没关系吧?您为何总是多管我的闲事?”
嫌他管得太宽?这话太扎心,永璘登时火冒三丈,“我若不管你,你早就掉湖里去了,我若不管你,你就该去给十五哥做侧福晋!你倒好,没心没肺,从来不领情,反倒说我多管闲事?”
被他这么一揶揄,芸心哑口无言,扪心自问,他的确帮过她很多忙,但他总是嘴上耍横,即便做了好事也不忘奚落她几句,以致于她一瞧见他便没有好心情。
实则仔细想想,他还真没有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可她还对他如此冷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自知理亏,芸心垂下眸子,软了语气轻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一时情急,说话没注意分寸,还请十七爷见谅。”
张口闭口都是十七爷,永璘忽然意识到,芸心对他从里到外都有所防备,始终规规矩矩,不肯再进一步,所谓的情意,大约都是他的错觉吧?
深受打击的永璘只觉自个儿好没意思,黯然侧首,深呼一口气,自嘲笑笑,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我又不是你的谁,的确没资格管你的事。”
道罢他转身欲离,芸心能感觉到他应该是生气了,暗自懊悔的她最终决定妥协,“其实那簪子……”
念及方才被她嫌弃,永璘赌气回绝,“你的私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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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亏她还慌着解释,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方才他可能就是随口一问,并未当回事吧?芸心颇觉尴尬,涨红了脸福身告辞,回往杏花春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永璘久久没离去,心中纷乱如麻,不禁又开始猜测着,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随行的苏泰暗叹主子当真是刀子嘴啊!明明在意,为何就不肯承认呢?他不肯说句软话,那么芸姑娘又怎会明白他的心思?
“恕奴才直言,爷您这样是无法讨姑娘家欢心的。”
“爷干嘛要讨她欢心?”
“……”被怼的苏泰无话可说,心道您继续逞强,能横过三日算我输!
事实证明,无需等三日,第二日,永璘已经开始焦虑,却又不愿说出来,便借口去给容悦送些小玩意儿,又去了一趟杏花春馆。
先前她俩总是形影不离,今日却只见容悦在和宫人们玩沙包,未见芸心的身影,难道她身子不舒坦,还在寝房中?
纵有忧虑,他也不愿主动询问,容悦跟他说话时,他明显不专心,东张西望的,似是在等人。
见状,容悦已然了悟,心知他嘴硬好面子,她干脆主动告知,“芸姐姐已经离开行宫,回家去了。人家在这儿的时候你装腔作势不过来,这会子才来,晚了,见不着咯!”
“我是来找你,又不是来找她。”
懒听虚辞,容悦忍不住数落道:“皇兄不是我说你啊!就你这口是心非的模样,难怪芸姐姐会对你不冷不热,说话那么呛人,她肯定以为你讨厌她,不敢与你走太近。”
这话听着怎的那么耳熟呢?好像前两日苏泰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永璘看向苏泰时,苏泰佯装不知情,移开视线望向旁处,心里想的却是公主威武!他的话,主子不当回事,那么公主的话,主子应该会放在心上吧?
接连被人指责,永璘不由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真的有问题吗?容悦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难不成……想到某种可能,永璘小声追问,
“可是芸心跟你提过我?她都说了些什么?”
“是我提的,我与她打赌,你肯定会向皇阿玛求娶她,可她却说前两日得罪了你,且你对她很冷漠,是以她认为你不会请求赐婚。”说起此事容悦便着急,
“已然过去好几日,皇兄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难道真的不管芸姐姐,任她做十五哥的侧福晋吗?”
想起那日芸心的冷言冷语,永璘便觉心寒,“她都说了,不让我管她的闲事,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件事是个误会,”容悦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听芸姐姐说了,她一直以为那簪子是她姨母之物,后来才知,所谓的姨母其实是她的亲娘。这是她阿玛当年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因为她母亲的名字里有个‘琼’字,所以才会有那只琼花簪。
她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唯一的牵连就是这支簪子,昨儿个簪子丢了,她很着急,慌着去寻找,被那侍卫捡到就还给了她,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你该不会以为是哪个男人送的吧?”
原是她母亲的东西啊!呃……这误会闹的,永璘顿觉尴尬,“你不是说她有心上人嘛!我就以为是她心上人所赠呗!”
敢情这话他还记着啊!“诳你的,你还当真了。”
得知被耍,永璘忿然瞪向她,“若非你诳我,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吐了吐舌头,容悦狡辩道:“你明明说过不在乎的,我哪里晓得你会放在心上?”
“……”永璘无言以对,连怪她的话都没法儿说,一说就等于默认,只能吃了这哑巴亏,“成,我记住了,下回绝不再轻信你的话。”
“哎呀!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