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他的话，是有些道理的，文章确实还有bug。

想起入账的数额，心情顿时好了一些。有人出钱让她补bug，赚了赚了。

“是，大金条，那顾氏老总得按你体重算稿费才行，不然都亏大了。”

“呐，那按体重秤钱的话，就得你替我来了。”她低声笑着，看了一眼四周空无一人，才又小声吐槽，“人家让我再改改文。你不知道，这人提的要求真是不走寻常路。也不知是他眼光前瞻独到呢，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就连说话都是奇奇怪怪的。”

“人家是大金主，提要求不是很正常？”陆芊芊知道她向来惜文，便劝她想开点。

“也是，金主爸爸有钱说了算。”在金主面前，她还是收敛了不少的。她平时的伶牙俐齿，早被这白花花钞票给吓得，躲犄角旮旯里去了。

慕落落俏皮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人逐步靠近。

“啊！——”

后脑勺后背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慕落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迅速地狠狠捂住了她的嘴。

她只觉这种疼疼得她头晕目眩。她拼命睁大眼睛，恐慌地四肢挣扎着想挣脱开，但力气远远不够。

而身后的人的手劲越来越大，意/欲取她性命！

扑腾没两下，她眼前开始发黑。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来得及想到：

不过是在嘴上跟人干了一架，又吐槽了下大金主，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吧！！

就算现世报来得快，那她也罪不至死啊老天爷！！！

电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落落？落落！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

——————

顾氏大楼的顶楼里，周密手里拿着文件，敲门进了办公室，开始汇报董事长嘱咐的第一件要紧事，“董事长，我刚和财务部确认过，稿费已经打入慕小姐的账户中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一个看似娇柔的女人敢这么刚！

刚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无所畏惧，就好像她不是来签约似的？

见听者点了点头后，他才继续汇报，“那事已经查清楚了。与慕小姐起冲突的女人名叫佟倩，是许成的贴身助理经理，两个月前入职，最近上任新岗。其他几个女人也是许成部门里的。”

贴身，倒是挺贴身的。

他跟在董事长身边多年，早已学会怎样将隐晦的实情藏在话里。

面前的那男人，身形清瘦。他背对着光，神情寡淡。

平静的面庞，透着一股隐晦暗沉，褪却了温和后，很是不近人情。

“知道了。许成这部门的活不多，不必养这么多闲杂人。你通知下去，让那女人现在打包收拾好，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其余几个，扣除本月奖金。”

“至于许成，你让财务部的张强走一趟，查查经许成手的所有费用账目。待结果出来后，让人事部照规矩办事。如果有人想替他求情，那就一起处置。”

“是。”周密应声道。

今天的事已经传开，都说董事长和慕落落的关系不一般。

就连他，作为董事长的多年秘书，都觉得董事长的态度很不可思议，更别提其他人了。

董事长向来沉稳冷静，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听管家说，昨天，是董事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到大中午。

周密心里虽有些疑惑，但不敢问也不敢说。

向来清心寡欲的董事长，是恋爱了？

顾庭若并未察觉到周密异样的目光。他打开桌上文件，看着署名落款处，慕落落那娟秀的签名，想起那个梦。

梦里，身姿轻盈的她，遥遥地站在繁盛的花林里，盈盈而笑。

只不过是一场浮华之梦。梦醒了，一切仍是原样。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握起笔在隔壁的甲方签名栏处，一笔一划认真地签上自己名字，“等会你把这份文件交回财务部。”

“是。”

“叮——”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周密顺手接了起来，“董事长办公室。”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周密神情变得特别严肃，“董事长，刚保安部的人说，有个叫陆芊芊的女人报警，说是慕小姐出事了……”

而签着名的人，嘴角那抹笑容彻底僵硬在原处。

钢笔尖，猛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