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来人她就要冻死了啊喂!
说好的‘有人接应’呢?不会到最后就变成了要让她自己走回去吧?
下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的山崎遥深深觉得有这个可能。
反正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只要米哈伊尔能插手,他就一定会找机会给她下绊子。如果米哈伊尔没坑她,那
那一定是她笨到被坑了还不知情。
唉。
干脆数数好了。
如果数到一百的时候都没人来,那她就迅速爬回小木屋,裹上所有的衣服然后赶紧走人。
一二三
算了直接到二十吧。
山崎遥在心底默默数到二十五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突然从她的右前方冲了过来。雪片像是浪花一样飞向车身两侧,越野车漂移了一小段,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山崎遥的面前。
嗯?
这是来接她的人吗?
贴着深色玻璃膜的车窗摇下来,一个厚实的飞机头甩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飞机头成精了吗啊喂!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安心的脸。
“山崎小姐,请上车吧!”
男人的口中叼着一根草梗,他给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伸手指了指车的后排。
呜哇,这个风格。
不愧是彭格列呢。
山崎遥露出一个非常僵硬且勉强的笑容,用着早就冻僵的手拉开了车门。
车里的暖气开得十足,宽敞的后座上还放了一叠厚实的毯子。飞机头大叔转过头来递给山崎遥一杯热巧克力,同时又默默地调高了一点空调的温度。
唔,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山崎遥喝了几口热巧,感觉到自己冻僵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车厢内的暖意也渐渐流转到她身上,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背靠在椅背上。
坐在前排,一直在转心开车的草壁哲矢沉默了一下,嘴中叼着的草根险些被直接咬断。
老实说,活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己的长相十分的具有误导性。自从中学时代以来,他就经常被误认为是孩子爸或者是学校的老师。
一开始的时候认为他是学校老师的居多,不过在注意到他那瞩目的飞机头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他误认为是来接孩子放学的老父亲了。
“大叔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山崎遥的声音从后排传来,草壁哲矢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黑发少女亮晶晶的双眼。
啊这个表情还真是
真诚得让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呢。
长相老成的青年叹息一声,认命般开始解释了起来。
“那个,山崎小姐实际上我只比你大了5岁,我叫草壁哲矢,你直接叫我草壁就可以了。”
什么?!
山崎遥瞬间满脸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盛着热巧的纸杯也差一点被她捏烂。
可、可恶。
果然是刚刚在外面冻得太久了,连脑子都坏掉了。
深觉自己说错了话的少女赶紧把饮料杯放到一边,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那、那个,草壁先生,我”
山崎遥磕磕绊绊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半句的‘我很抱歉’还没说完,就被草壁哲矢打断了。
他非常理解且包容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山崎小姐。我懂的。”
呜哇,这个了然的表情
看来草壁先生没少被误会啊。
虽然草壁先生的笑容非常爽朗,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山崎遥的错觉,她总能从中品出一丝心酸的意味来。
山崎遥思考了一下,然后决定将沉默进行到底。
她默默地重新捧回了饮料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巧。
……
过了一会儿之后,草壁哲矢终于将车开到了公路之上。山崎遥回头看向他们来时的路——
风雪早已将他们来时的痕迹掩埋干净,厚实的雪层层覆盖着,似乎是能将所有罪恶的痕迹都藏下去。
希望她再也不会踏到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上。
她默默地想着。
山崎遥转过头来,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她向前排座探出头去问道:“草壁先生,请问我的父母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就不怎么活跃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默了。
山崎遥注意到草壁哲矢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连嘴角都渐渐抿了起来。
啊,这样吗。
不需要草壁哲矢回答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穿着橙色监狱服的少女微微垂眸,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