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神父同阿契贝通信频繁,信中少不了有篇幅讲那个叫安德里的少年如何如何,这叫阿契贝总有一种自己看着安德里长大的感觉,因此看待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的时候免不了带有一分长辈的矜傲。
阿契贝想象中的安德里该是稚气未脱、性格腼腆的模样,可实际却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那个叫安德里的少年身着白袍,尾端自然悬垂在小腿处,行动之间犹如流云,胸口、帽沿、襟口处各有象征身份的金线刺绣。白袍里面是长袖长衫,袖口紧贴手腕,即使是教廷出品的禁欲套装也叫他穿出了一身少年的优美柔和。
他的腰间则别着长剑和布袋,前者用来对敌,后者用以施舍。剑柄花纹处的暗沉血色叫阿契贝知道那柄漂亮的小剑并非摆设,而空瘪的布袋说明这位圣徒今天已经完成了他的每日功课。
“安德里,你怎么回来了”神父有些惊讶。
“您的生日要到了。”安德里道,他非常自然地为神父拢了拢衣服,少年抬手为神父整理襟口的一瞬间露出里面窄衣勾勒出的一段流畅腰线,“完成这次任务以后我可以休息两天,刚好陪着您。”
安德里的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教廷之上调教出来的仪态,即使同神父靠得这样近做些亲密动作也不显得狎昵。
神父似乎有些担忧“这会影响到你这个月的考核吗”
安德里手一顿,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不会。”
一共二十一位候选人,每月一考核,每三月一大评,放在神父原来的世界,这样的年纪刚好是高中,圣子候选人们经历着类似于高考的严峻考核。
安德里不想叫神父失望,他将自己的排名控制在五名左右,既不显得平庸叫神父失望,也不叫人把最大的希望押在他的身上,让他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阿契贝很快意识到他该把安德里当成一位圣子候选人来对待,而非只是艾伯特的养子。
而在阿契贝打量安德里的时候,安德里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神父带回来的这个陌生人。
金发白肤、神情轻慢。
虽然样貌与神父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这次的任务还顺利吗”神父还在关心安德里,“没有受伤吧”
安德里微笑“没有。”
他还展开双臂好叫神父仔细检查,看起来就像是在索要拥抱。
“这下好了,艾伯特。”阿契贝打断了神父和安德里叫他酸溜溜的互动,“你这次的生日看来会特别热闹。”
神父笑道“没错。”
“这位就是安德里大人吧”阿契贝转过头道。
神父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阿契贝。他从白水郡而来,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阿契贝对安德里微笑“叨扰了。”
安德里则对阿契贝点头示意,他的态度温和有礼“您是神父的客人,就是德罗斯第的朋友。”
接下来阿契贝提出想在德罗斯第的城内走一走,神父自然要陪同,因此安德里也不得不陪着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客人。
他们三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尽管表面上气氛和谐、相谈甚欢,但是阿契贝和安德里都对对方带着些微妙的不满。
阿契贝不喜欢安德里的倨傲,他发现一旦神父的注意力不在安德里那里,那位圣子候选人就会巧妙地打断谈话,然后试图主导话题,好叫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而安德里则是讨厌阿契贝占据了他和神父的独处时间。
唯有神父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
这一天晚上,当众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安德里盯着床幔,犹豫着要不要去神父的房间。
在安德里还是安西尔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抱着枕头赤着脚敲响神父的房门,而那位神父会温声责备他不穿鞋,然后将他抱进房间。
可是现在他已经过了那个只要撒谎说做了噩梦就可以同神父一起睡觉的年纪了
安德里拿刀子在自己的胳膊处比划了几下,然后又把它放了回去。新伤太明显了。
那,在房间里磕到脑袋了
就在安德里满脑子骚操作的时候,一个的肥软的小东西从安德里的枕头里掉了出来,它在洁白的床上滚了两圈,然后抬头对着安德里道“唧”
主人你这么晚不睡觉在干嘛
安德里没有理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