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在家里男人早死之后一手带大三女一子四个孩子的寡妇啊。
面子那东西,能吃吗?
田远平本来就心里憋屈得很,他明明长得又高又帅,工作也好,工资也高,原本应该是人人羡慕的人生赢家的,可是从得知周永丽很难再生孩子之后,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结婚七八年了,按照村子里的男人的情况,家里至少得有三四个孩子到处跑了,可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女娃儿,别以为他不知道,其他男人早就不知道暗地里偷偷嘲笑了他多少回了!
以前他还以为是真的缘分还没到,甚至做了心理准备像是先开花后结果,生两三个女娃子才有儿子的打算,谁知道原因居然是在周永丽的身上!
至于那医院说的什么小产休养子宫没恢复好什么的,都是扯淡!
哪里有那么金贵,听说他妈生他三姐的时候都还在下地呢,生完了第二天就去挣工分去了,哪里又休息到了?后来还不是又怀上了然后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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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远平就听了她妈的撺掇,想要和你离婚吗?”周母愤愤道,对她们女人家来说,婆媳关系本来就不好相处,但如果当家的能站在她们这边那就还好。像是田家这种,母子俩一个鼻孔出气的,周永丽母女俩自然过得就会很艰辛。
“不止。”周永丽擤了擤鼻涕,抹了抹眼泪,她一开始觉得开口很难,可是说出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那么难。
“他打我是前天的事情了,然后昨天他二姐来了,她二姐也不知道从哪个神婆那儿问的,说田家如果我和永丽继续在的话,田家就要断子绝孙了。要么和我离婚,要么就把金凤送给别人养,然后让神婆给我作法驱邪——说这样就可以去除掉当初我流掉两个孩子的阴气和罪孽,才能顺顺利利地再怀孕,而且能保证绝对生个儿子。”
周永丽还记得当初刚嫁进田家的时候态度对她最亲热的就是这个二姐,谁知道现在推她入火坑的也是这个二姐。
周永丽抱紧了女儿:“作法驱邪什么的我无所谓,可是把金凤送给别人养就不行!这可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啊!”
“但是田远平他答应了对吧?”周杨不明白为什么作法驱邪的无所谓,但听说小表妹要被亲婆婆亲爸送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记忆”中,原身只关心自己,对家里人比较漠然,对于小姑一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田家人家里还挺有钱——事实上,原身还挺崇拜田远平的,认为对方工资高,是个有本事的,自己小姑能嫁给对方是在享福。
而且,当初他上大学的时候这个小姑父还能一口气拿出三百块,更是让原身觉得这个小姑父豪爽大气。
大学寒暑假回来,对方带着小姑和表妹过来的时候,两人经常聊得热火朝天的,觉得很有共同语言,而不是像原身的家人那样只会聊些种地刨土堆肥养鸡养猪这些俗不可耐的内容,简直是降低格调。
不过在现在的周杨看来,他对田远平的感观和原身截然相反。
周永丽不说话,但是却无助地点了点头。
“简直欺人太甚!”
“当初光看着田远平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却是这么个家伙!”
“田家二姐也是个搅屎棍,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回去娘家伸手管弟弟家的家事!”
“那熊老婆子不是个东西!这回她如果不来赔礼道歉,永丽你就别回去!”
周婆婆和周母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内心的愤懑之情,婆媳俩在这一刻思想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婆媳俩之间会有的那些小磕绊似乎也在共同对田母的责骂中“烟消云散”了。
周杨却皱眉:“什么?还要回去?”
周母:“怎么不回去?你小姑可是田家明媒正娶的!”
周杨:“明媒正娶的又怎么样?他们田家明摆着就没把小姑当做正经儿媳妇对待,那就是个豺狼窝,小姑和金凤回去那还不得继续受折磨?”见其他人一副不懂的样子,周杨皱了皱眉,“田远平他还打了小姑对吧?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而且他们还打算把金凤都给送走,得亏是小姑早早地带着金凤回来了,要不然我相信他们绝对做得出趁着小姑不注意把金凤送出去的事!”
周杨的语气太笃定,女人们都被他的态度给镇住了。
周父瞪眼:“他龟儿子敢!”
周母:“他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对他怎么样?你还能守着永丽和金凤不错眼吗?”
周杨:“所以,离婚吧,小姑,你带着金凤回来,你也不用担心生计,正好我这里需要人手,你给我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