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辈们期待的目光,周杨不为所动:“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做自己的老板,而且在小县城买房算什么?以后我们要去大城市里、去首都住才是真正的出息!这十万块放在那里只会变旧和贬值,但是用来投资却是可以钱生钱的。”
十万在外面可能砸不出什么水花,可在榕树村,这十万是很能折腾一次了。
周杨也是对自己投资方面很有底气,大不了这次赔了之后再去做投资重新赚回来——一切为了自己种田的梦想服务!
“可杨杨,这么多钱要是……”周母作为家庭主妇毕竟还是保守的多,觉得不损失就最好,有钱了就想着存起来。
“妈,你信我,外面赚钱其实不难,像我这样的大学生出去找工作,四五百的随便找,”周杨说的可不是原身那水平,而是他自己,“再加上我还会投资,绝对不会赚不到钱的。现在我还不到二十二,未来还长着呢!而且,我也不只是空想,也做好了详细的计划书的,按部就班的来,只要不出现什么天灾人祸的,绝对不会亏到哪儿去!等我这边发展起来了,外婆家她们也可以受益。”
周杨“记得”外婆的家境也比较一般,外公当年虽然参军了,但进的是后勤炊事班,后来退伍了之后也就是回家种田,他还有个舅舅,是妈妈的弟弟,长得人高马大的挺帅气,但有点吊儿郎当的,娶得老婆家里倒是有点儿资本,可是她是个脾气厉害人又比较懒,平日里也不怎么做家务,外婆一家过得也很一般。但是这两位老人都很慈和,因为偏爱女儿的缘故,对他这个大外孙也很喜欢。
周母听得有些心动,娘家啊,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她在家里一向都是被偏疼的那个,作为女儿自然也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让他干。”周爷爷突兀出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人此刻那浑浊的眼球里竟然带上了几点星光,“我记得我年轻那会儿,咱们榕树村可是有三百多人!后来改革了、开放了,国家变得越来越好了,咱们村子反而人越来越少、越来越穷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呐!现在咱们村子里一共才多少户人?年轻人出外打工就再也不稀得回来了,我就担心啊,咱们这村子再过十几二十年就不在了!立志,你是村长,应该比我更懂。”
周父抹了把脸,心酸道:“害,爸,别说了,都是我没得用,没办法发掘出咱村的产业,劳动力留不住,土地撂荒、经济萧条,青壮年只能背起包袱出去打工,就是过个年都冷冷清清的,谁不想让家乡好?”
周父虽然被人喊住“村长”,实际上还有个听起来更威风的称呼——榕树村党支部第一书记,只不过,这个称呼也就听着好听,实际上带来的是重重压力。
想到周围的村子一个个的都发展起来的,什么柑橘之乡、什么葡萄村……可是他们村子里的柑橘酸大过甜,个头也和鸭蛋差不多,葡萄也都是酸溜溜的小青葡萄,自己吃都勉强,更不用说来卖出去了。
“咱们榕树村这儿穷了这么多年,也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个改变的机会,还是我儿子提供的,不抓住了就太可惜了。杨杨,你把你的计划书详细给我说说,要是能行,咱父子俩一起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
发家致富不发家致富的并不是周杨的主要目的,不过这样如果能让他种更多的地,让他目之所及都是自己打(种)下的江山的话,那他肯定愿意不遗余力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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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讨完了正事之后,众人的肚子都咕噜噜了。原本周爷爷说的是抓只嫩点儿的鸡来炖汤喝,谁知道才刚抓到一只小母鸡,侄儿周红旗就送来一只已经宰杀好了的肥嘟嘟的大公鸡:“大爸,婶婶,杨杨回来了,家里没什么别的,妈杀了只鸡给他补补。”
“红军,你来得正好,我懒得走一趟给你拎东西了。”周母热情地招呼他,并把周杨买回来的礼物分了不少给他,“这都是杨杨买回来的,大家都尝尝味道。”
周红旗连连推辞:“欸,嫂子,使不得,杨杨他一个学生还没工作赚钱,哪好破费这些……”
周红旗是周二爷爷的儿子,比周父小两岁,是个国字脸的憨厚大叔。
他和媳妇江兰育有一对双胞胎,比周杨小一岁,不过学习不怎么跟得上,因此高中磕磕绊绊读完就没读了,现在兄弟俩在外地打工。
周婆婆笑得眼睛都眯了:“杨杨已经开始自己赚钱啦!”左右后面周杨是要搞大动作的,也瞒不了村里人,“都感谢你们这些亲人的帮助呢!红旗你把东西拿回去,然后喊你妈老汉还有江兰一起吃饭,大家晚上喝一杯!”
这年头一只鸡对一家人来说可是相当重要了,周婆婆自然是不会关起门来自家吃独食的。
在榕树村这儿,公鸡的做法是用来红烧,母鸡的做法则是炖汤。
他们杀的这是一只公鸡,自然就是做红烧鸡肉。
虽然只是一只不到两岁的嫩公鸡,也有差不多五斤重,破开鸡皮下都是黄亮亮的约有半指厚的鸡油,肥得很。
但是这种“肥”,对于村民们来说却是美味的象征,毕竟他们吃肉,就是为了吃油水的。
因为条件所限,所谓的红烧比较“懒人”,也就是加酱油、加豆瓣酱、加辣椒,其他的步骤和清水炖煮并没有太大差别。
农村人做肉吃味道在其次,主要是分量大、油水足、味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