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余温拖着身子跑去找殷未了，还没出城呢，就看见殷未了拉着苒苒回来了。毕竟人家的闺房之乐少儿不宜，殷未了也不想看，余温在楼上招招手，苒苒跑在前面上了楼，跟林铮抢最后一块烧饼吃。

余温下了楼，觉得自己还是没吃饱，准备接着去觅觅食。殷未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就没有从余温身上离开过，被这样看着余温子那里瘆得慌，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你……要一起吗？”余温试探的问问，没想到殷未了真的动了动脚，要跟他一起走。

“我去吃东西，你也要吃？”与殷未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别扭，余温走着，是不是的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吃东西，辟谷的吗？”这点银子那一个人都不够，还要养殷未了？

殷未了的全身只有脚在动，就连回答余温都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的音。

太难了，真的。

“豆花，又鲜又嫩的豆花，来尝一尝嘞看一看。”卖豆花的小贩吆喝着，声音又大又洪亮，余温眼睛一亮来了兴致，他都好久没吃豆花了。他疾步向豆花摊走了好几步，又突然记起自己身后还有个人，便又折回来陪他一起走。

“想吃便去，不用管我。”殷未了都开了金口，余温哪有不从之理，直接两三步就跳到猎物面前，那眼睛太亮，让殷未了也觉得明媚。

余温眼巴巴的望着老板盛豆花，热气腾腾的朦胧了他的脸，就好像记忆中的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搓着手，等待老板给他一碗热腾腾的豆花，然后加盐加葱加辣椒，跟余温现在的动作渐渐重合。

没错了，真的是他，殷未了肯定，很多小细节是被人模仿不了的，有些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殷未了却记得。

老板还在奇怪怎么自己刚盛好的豆花就不见了，下一瞬桌上就多了些铜钱，余温夯吃夯吃的吹了几下就送进嘴里，十分的满足，边摇头边品味美味，简直是太幸福了。

殷未了自从学会了辟谷就很少吃东西，每每看着余温吃的时候，他也会特别想吃点什么。

他记得余温说，豆腐里……

“默殊，你也吃点，补充一下蛋白质。”余温舀起一勺吹吹，喂到殷未了嘴边。然后恍然大悟，自己吃过的怎么能喂给殷未了呢，“我再给你拿一碗，要甜的还是咸的？”

要你的。殷未了心里突然就蹦出这几个字，他明明喜欢的是季白，怎么会在余温面前能蹦出这种话。殷未了默不作声，任由余温去弄。

“一般人吃不惯咸的，给你加了糖，也很好吃，你试试！”刚拿来的壹万塞进殷未了手里，余温就只顾自己吃了，殷未了看着碗里白花花的豆花，转过身来背对余温，拿着勺子搅和了几下便慢条斯理的吃进一口。

的确很甜，就像余温笑起来的时候。

吃完了豆花，余温数了数剩下的钱，还够吃一顿吧，他们现在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余温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没体验过这种日子。

“还有钱吗？”

殷未了一脸不解，“还没吃饱？”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余温却听出了威胁的意思，“这顿是吃饱了，可是……”

殷未了又摸出一颗碎银来，“没有了。”余温知道，这下是真没有了。

“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得好，你看我这身体也不好，不病死也要饿死。”这次换成余温跟在殷未了后面，身上的伤都还没痊愈有出来奔波，早知道就直接去江津渚不呆在遥知山了，或许还能苟活一段时日。

看到余温身上的伤，殷未了就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将他丢下扶云殿，“死了最好。”殷未了突然加快脚步，余温有些吃力的跟上。

“衡川没死，取不了筋，我只能试试缩短进程，加快他的死亡。但缩短时间是一个大术，你不想早些死就的帮我。”

“我就是一个病恹恹的普通人，能怎么帮你，我连个小孩都抱不动，也什么都不会……”余温一脸的莫名其妙，真想不到他什么地方能帮殷未了的忙。

“余承卿，你能不能帮忙你自己清楚。”殷未了的眼光深邃，余温对上殷未了视线，一时没有看懂，后知后觉才发现他的眼神仿佛看穿了自己。

“如果你不想死得更早的话。”殷未了抬手，轻轻一扯，解开了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