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你等等。”

卡普眼前一黑：“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是革命军的老大？”

伊泽杉耸肩：“我本来不太确定他是否为首领，不过你刚才回答了这一点。”

伊泽杉似笑非笑地说：“至于怎么确定他是革命军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哦，你带我和艾斯回东海,你儿子暗中上船将路飞交给你的事。”

卡普的表情格外精彩。

伊泽杉：“当初联系你的那位海军一听说你有孙子了,立刻给你派发东海的任务，说明理论上身为海军的你是不能和你儿子会面的，这说明你儿子和你立场相悖。”

“和海军立场相悖,要么是海贼要么是革命军,我查到了海贼的通缉令，我父亲的通缉令都有，你儿子若是海贼却没有通缉令？这不太可能吧？”

伊泽杉耸肩：“所以我大胆推测你儿子可能是革命军，之所以没有通缉令，是因为他存在本身就会带来可怕的危害，所以他的通缉令没有公之于众。”

“那有什么是比革命军首领还可怕的恶徒吗？“

说完自己的推论，伊泽杉看向卡普,他还得出了另一个结论：“我不觉得海军高层不知道你儿子的事,可你还是海军中将,看来海军高层倒也拎得清，知道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你儿子的事没牵扯到你身上。”

“可如果海军真的明白这一点，那为什么当初还会寻找海贼王的血脉呢？虽然父亲是海贼王，可刚出生的我和艾斯是无辜的吧？所以只有另一种可能，海军如今的大将战国还是你的亲密伙伴和战友？”

伊泽杉啧啧不已：“果然人心都是偏的。”

卡普：“…………”

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乌瑟这小子太可怕了吧？居然可以这么轻松简单地推断出这种事！？

卡普想到了自己的老搭档鹤中将，鹤中将足智多谋,是海军高层的参谋,可是阿鹤九岁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伊泽杉看着卡普难看的脸色,好心地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告诉路飞的，个人有个人的道路。”

卡普难得露出了颓丧之色，可能伊泽杉展现出了足以被重视的智慧和实力，让卡普觉得自己面对的人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索性盘腿坐下来抱怨说：“我也不是不明白龙的选择，但是无论他想的革命还是罗杰掀起的大航海时代，最苦最受难的人永远是普通民众。”

“也许天龙人的确没有将人当人看，但天龙人才有几个？他们大多居住在圣地玛丽乔亚，偶尔出门也会提前通知，我们只要做好准备工作，完全可以将天龙人造成的麻烦压缩在最低最小的范围内。”

卡普身为海军中将，他想的不是一个岛屿、一个国家的兴亡，他看到的是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和平与安定。

“但海贼不同，源源不断的海贼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各个岛屿，他们给普通民众带来了不间断的灾难和伤害，让整个社会变得动荡不安，也许他们是在追逐自己的梦想和自由，可他们的梦想和自由就必须凌驾于他人和平安定生活之上吗？”

卡普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我不认同这样的梦想。”

“龙也是，他的确带领不少国家推翻了过去严苛的统治，可是之后吗？他能给那些国家带来新的秩序吗？他能让新生的国家找到自己的发展道路吗？他可以压制旧有势力的反扑吗？这期间爆发的战争带来的伤亡和动荡，他有能力平息下来吗？”

卡普的声音里夹杂着些微的愤懑和不满：“我们海军会不知道天龙人傻X吗？不管是战国还是赤犬他们，心里都门清，但是我们更知道，毁掉一个秩序、推翻一个统治并不难，难的是后续啊！”

“如何建立新的秩序，如何让世界达成真正的和平，这才是无解的难题。”

“只是告诉国民如何推翻旧有统治，却不告诉他们如何获得幸福、如何建设国家，这又有什么用？给了民众希望，却不告诉他们怎么做，这样的革命军……我当然会反对！”

卡普很难过，他忍不住抬手捶地：“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维持和平远比掀起革命要难啊。”

伊泽杉看着难得爆发的卡普，神色柔和下来。

“也许他们是明白的，但依旧会这样做。”

“拯救一个人的同时意味着另一个人会被抛弃，从来没有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办法。”

伊泽杉无端想起了扯淡的无限月读，他走到卡普身边坐下，“也许正因为我们都是人，我们会有同理心，在我们得到和平时，看到其他人被牺牲，总会忍不住悲伤，忍不住难过，并想要做些什么。”

“我想你儿子龙只是觉得，圈定一部分人给天龙人当奴隶，以保护其他人这种行为，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伊泽杉对卡普竖起拇指：“能跨越海军和海贼的立场抚养我和艾斯的你，自然会教养出心怀天下、想要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儿子。”

“我想很多年后，当整个世界发生变革、开启全新的时代时，你会有机会对全世界的人说，身为龙的父亲，你很自豪。”

卡普听后心头浮现诸多复杂的情绪，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可恶的小混蛋，你和你父亲一样可恶啊！别这么随便说这种话，太烦人了！”

伊泽杉眨眨眼，对着嘴巴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