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面色凝滞了一瞬,便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前辈虽是大能,但也不能侮辱我等普通修士清白”
说完,修士竟是硬气地一咬牙,就要自爆元婴。
澹台无离瞬间就封了他灵脉,神色淡淡“我说了你不从就要你死么”
修士运气憋到一半,骤然卡壳。
这时他仰头看着澹台无离清冷幽淡面容,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道“那前辈何故抓我”
澹台无离这修士一问,默然看着远处飘渺无际长空,一时间竟是有些答不上来。
是,他方才想着楚蔚濒临爆体模样,一时冲动,便做了这事。
可事到临头,看到那修士宁可死也不愿听从模样,澹台无离又宛如被冰水浇头,骤然清醒了过来。
楚蔚命是命,这修士命就不是命了吗
而被澹台无离抓着修士此时看着澹台无离略带沉郁之色茶金色瞳眸,霜白色消瘦下颌以及他在长风中飘荡不定如雪长发,总觉得澹台无离应该没那么不堪。
纠结了片刻,修士忍不住就试探着道“前辈若是有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晚辈,晚辈或许可以尽上一分绵薄之力”
澹台无离回过神来,静静看了那修士一眼,那修士正对上澹台无离那双茶金色清冷眸子,呼吸竟是不由得一滞。
可很快,澹台无离便回过眼,淡淡道“不必了。”
既然旁人不愿,那他徒弟,他自己救。
修士“啊”
还没等修士回过神来,澹台无离广袖一拂,一阵风卷过,修士便晕头转向地重新跌入到了自家门派庭院中。
等修士急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去寻找澹台无离踪迹时,却只看到那微绽曦光天际漂浮而过片片白云,长空如洗,哪里还有方才那一抹碧色。
修士有些怅然若失地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自己恐怕还在做梦。
可身上隐约还残留着一点琼花冷香又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是真。
澹台无离无功而返。
青衫曳地,拂过一片碎雪,悄然无声。
这次,他做了另外一个决定。
楚蔚此刻仍是躺在寒潭中咬牙硬撑,并没有发觉他师尊已经回来了。
寒潭冷意和他筋脉中那股无边无际燥热烈火冲撞个不停,他就宛如被装入了一个无形大袋子中,被两股力道疯狂捶打碾压着。
痛,是没有止息。
可就在这时,一条柔软白色绸带却从天而降,缓缓覆在了楚蔚眼睛上。
楚蔚骤然失明,却嗅到了久违清冷香气,忍不住便又惊又喜地想要喊师尊。
然而他被下了禁制,无法开口,只能做出一个唇形。
但楚蔚知道,若是师尊,一定能看到。
可这一次,没有人回答他。
楚蔚心中正有些疑惑时候,一只微凉而骨感手却缓缓覆在了他领口处肌肤上。
楚蔚浑身一颤,下意识张嘴无声道师尊
仍是没有回答。
而这次那微凉又略带薄茧指尖却已经慢慢扯住了他领口,一点点拉了下去
楚蔚又惊又怕,忍不住想要挣扎,可又挣扎不动,一时间他睫毛狂颤,冷汗都流了一身。
指尖薄茧轻轻触碰过他锁骨处肌肤,引起他疯狂战栗。
楚蔚终于感到害怕了。
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不是师尊。
因为师尊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可能这样瞒着他。
这么一想,楚蔚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竟是猛地咬了舌头。
一下子,鲜红血液就顺着他唇角淌了下来。
楚蔚也因为用力过猛,再次激发了体内那股熊熊烈火,便控制不住地疯狂喘息起来。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一个还算清明念头就是师尊怎么还不回来
可就在这时,那细腻微凉指尖又轻轻触碰到了他唇角,一点点,十分温柔地将他唇边血渍抹去。
楚蔚颤了颤,脑子又不好使了。
会这么温柔对他人,除了师尊还有谁
可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一个带着淡淡冷香柔软事物便已经贴在了他唇边。
楚蔚怔了一下,想要缩,却又缩不回去。
而接下来事,便更让楚蔚脑子里完全装不下别东西了。
有温热柔软舌尖轻轻在他唇角,一点点舔去那残留鲜血,带着一股清冷淡雅吐息,让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澹台无离也是不得已为之。
他是天阴之体,可早已被压制多年,几乎已经没有了。
若不服食一点天阳之体鲜血,根本无法动情。
而这时,尝到了楚蔚鲜血味道,澹台无离一向清冷无欲眸中也终于显出几分波澜来。
若是楚蔚没有被蒙住眼,就能看到澹台无离平日如霜雪一般清冷面容上渐渐浮出一片淡淡潮红,宛若三月春桃,悄然绽放,端是昳丽无边,令人心子折
又闭眼低声喘息了片刻,澹台无离霜睫轻颤,终于狠狠心猛地咬了一口自己舌尖。
等尝到了那鲜血滋味之后,澹台无离便再次缓缓凑到楚蔚唇畔,吻着楚蔚唇,一点点将自己血渡入到了楚蔚口中
天阴之体鲜血丝毫不咸腥,甚至带着一种幽淡清甜香气,楚蔚只是尝了一口,便彻底颤抖着沦陷在一片烈焰熔浆之中
熔浆燃起来火快要把楚蔚烧化,可他此刻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竭力挣扎着想要脱出这困境。
然而很快,楚蔚便感觉到似乎有一块微凉细腻玉闯进了这一片滚烫中,那修长指尖轻轻抚着他后颈,唇也抵在他唇畔。
就像冷却后琼脂一般,彻底将他整个人浸了进去。
岩浆逐渐不再滚烫,楚蔚也忽然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筋骨血脉都轻松了起来。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那块冷玉里,丹田处那颗封尘已久金丹也在这时雀跃地亮了起来。
清凉柔软灵力疯狂涌入,楚蔚在失去意识罅隙中最后窥见了一抹天光。
像是高高挂在天际那颗启明星,温柔地闪烁着,把最初一丝微光尽数照在了他眼底身上
楚蔚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