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小东西径直朝她嘚嘚跑过来,离近了,这才看清楚竟是延陵尘的白鼬。
白鼬熟门熟路地扒着她的裙子一路而上,钻进怀里,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
迟照萤脸色却是陡然一沉。
被延陵尘附身的白鼬向来只待在她肩膀上,显然,此刻待在她怀里的并不是延陵尘。
所以,这大爷窜哪里去了
正暗自沉吟,沈玉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沉沉响起。
“过来。”
沈玉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
迟照萤抬起眸子,待看清沈玉琢的模样,登时头皮发麻。
先前还十分正常的沈玉琢此时完全变了一副骇人样子,额头青筋暴起,面上血色全褪,惨白得吓人偏偏一双眸子血红,乍一看仿佛两个血窟窿,说不出的诡异。
“是我。”他忽然抬起一双血红眼眸,低声道。
迟照萤一愣,延陵尘
等等,也就是说刚才她看到的那个沈玉琢其实是延陵尘。
厉害啊,演得连储师宁都没看出来。
沈玉琢,不,现在应该是延陵尘,毕竟内里芯子已经换了人。
转念一想,应该是在两人分开后,她被带去亭楼,白鼬则跟着裴栖鹤去见沈玉琢那个时候换的。
延陵尘斜斜靠在软榻上,闭着眼,唇色苍白,宛如一个死人。
“你”
这副新面容让迟照萤很是不习惯,而且还是现在这样一副吓人的鬼样子。
忽然,靠在软榻上的人猛地睁开眼,一把将迟照萤拉到了自己腿上。
天旋地转,一脸懵逼。
突然遭此变故,迟照萤魂差点吓飞。
这是要干嘛
她浑身僵硬地坐在延陵尘腿上,仿佛水里的王八,一动也不敢动。
“怕我吗”
延陵尘的气息近在迟尺,明明人体应该是热的,但他身上却是冷冰冰的,气息仿佛也凝了千山霜雪,吹得她后背寒毛蹭蹭起立站军姿。
迟照萤摇摇头,摇到一半又点点头,不小心对上延陵尘的眸子,便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她从来没见过延陵尘露出过这种可怕样子,说不怕那是假的。
“既然怕,我说过来,你为何便乖乖过来了。”
迟照萤胆肥地把头一扭,话说的很刚,心里却怂得不行。
“要吸就吸,废话真多。”
延陵尘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想来只有是要吸血了。
冥族需要吸食鲜血,否则发作之时痛苦难当,不知延陵尘是不是受了血咒影响,看起来要严重的多。
但既然两人订了盟誓,自然要履行承诺,她倒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
放低姿态,躺平任吸。
延陵尘凝视眼前人片刻,忽然便勾了勾唇角,惨白得像鬼的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随后握住她的手腕,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鲜血涌出来,迟照萤轻轻抽了一口气,但最初刺破皮肤的刺痛消失后,除了心理上有点别扭,便没什么感觉了。
她安慰自己,权当给国家血库义务献血好了。
然而吸着吸着,迟照萤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只见她脸色越来越红,到了最后竟是红得不正常了。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延陵尘松开了她。
迟照萤立马一个激灵从他身上跳起来,接着双腿却是一软,啪叽坐到了地上。
她脸红扑扑的,抬眼去瞧延陵尘,看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除此以外倒没有其他异常。
延陵尘大概吸好了血,吃饱喝足,懒懒地撑着下巴斜靠在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迟照萤。
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过去伸手一捞,把迟照萤丢到了软榻上。
“有话要说”
延陵尘靠着软榻,一手拄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把白鼬从迟照萤怀里拽了出来,丢到一旁。
白鼬歪了歪头,不明白狗主人又在抽什么风。
迟照萤涨红着脸,吭哧喘气喘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草晚上我要吃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