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至五月,新人入宫已两月有余。
期间,宣正帝除了召过一次虞鸢侍寝之外,便再也没有宠幸其他妃子。
众人见宣正帝也只是召了虞鸢一次,之后便没有召见过她,那些原本心里各藏想法的人也渐渐淡了心思。
倒也因此,这两月来后宫诸人相处还算尚可。
这日是虞鸢生辰,一大早儿,菱角就特意去了尚食局。
她偷偷的给尚食局里的宫人塞了一点银两,请她们做了一碗长寿面,另外再蒸一碗鸡蛋羹,叮嘱了葱花要放少一些。
因为虞鸢打小就不爱吃水煮出来的白蛋,必定要做成嫩嫩的鸡蛋羹,才能吃上几口。
菱角拿着食盒带回畅春阁时,虞鸢也正好醒了,锦灯正在服侍她洗漱。
锦灯特意替虞鸢挑了一件银朱色的对襟襦裙。“今日是美人生辰,合该穿的喜庆些。”
虞鸢望了一眼那条裙子,又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以往在家中时,平素总着浅淡颜色的衣衫,但是每到生辰这日,母亲都会给她准备一件正红色的长裙,说是图个喜庆吉利。
今年,是她第十七个生辰。
只是可惜,再也不能穿正红的衣裙了。
虞鸢换好衣裳之后,便走到东梢间。
案几上,菱角已经将早膳都摆放好了。
虞鸢瞧着那熟悉的长寿面和鸡蛋羹,惊喜地问:“菱角,这是你准备的?”
菱角笑着回话:“美人往常生辰这早都会吃一碗长寿面和鸡蛋羹,所以奴婢特意叫尚食局的人准备了。”
“菱角真好!”虞鸢说完,便喜滋滋地坐下用早膳了。
虽然味道和家中做的不同,但是虞鸢已经很满足了。
用完早膳之后,又过了一会子,虞鸢便打算往王太后的寿安宫去。
前些日子,王太后便和虞鸢说了,想要给虞鸢过生辰。
虞鸢一听,连忙拒绝了。
她一个母族不显,位分不高的从五品美人,哪里有什么资格能叫王太后给她张罗生辰宴
前段时间,宣正帝点了她头一个侍寝。
虽然吧她连宣正帝的面都没有见到,但是呢,别人都不知道啊!
这就已经叫后宫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了。
这会子好不容易淡了一些,她可不想要再招惹什么是非。
虞鸢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抱紧王太后的大腿,平平安安的在后宫生存下来。
王太后见虞鸢不愿意,也就没有勉强,然后笑着说为虞鸢准备了一份大礼。
虞鸢笑眯眯地问是什么。
王太后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只说叫她生辰这日去寿安宫就知道了。
虞鸢正要出门时,畅春阁西边院子里的郑贵人领着疏月阁的殷贵人,还有两位宝林高氏和白氏,都一齐给虞鸢送了生辰贺礼来。
虞鸢也不好拂了众人的面子,便叫锦灯都收下了。
郑贵人一面笑着一面亲热地拉起了虞鸢的手腕:“今日是虞姐姐的好日子,妹妹特意置办了一桌席面,又请了殷姐姐、高妹妹和白妹妹过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虞鸢面上笑眯眯地,然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这……”虞鸢还要去寿安宫,自然打算是要拒绝的。
郑贵人浅笑的问道:“虞姐姐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妹妹吧?”
见状,一旁的锦灯连忙给虞鸢使了眼色,虞鸢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叫郑妹妹费心了。”
郑贵人:“虞姐姐真是客气了。妹妹与虞姐姐同居一宫,自然应当相互照应。”
然后,虞鸢就被几个人引去了郑贵人的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吃了一桌酒席。
席间,郑贵人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虞姐姐是今年头一个侍寝的,不知皇上性子如何?”
郑贵人这话一出口,旁边的白宝林和高宝林都仔细地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不过她们两个都是才入宫的新人,好奇倒也正常。
不似殷贵人,是从前王府的旧人,就淡然多了。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我怎么知道!虞鸢在心里默默吐槽,然而面上还要笑嘻嘻地回答:“皇上的性子啊,挺好的啊。”
郑贵人显然对此不满意:“挺好的,是怎么个好法?”
“就是……呃……”我又没同皇上相处过,我咋知道。于是,虞鸢选择转移战火,“想来,殷姐姐一定比我们更清楚的。”
殷贵人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前在王府里也只是一个侍妾,统共也没见过几次皇上。后来入了宫,被封了贵人,除了年节时,阖宫的宴席上能远远地望见皇上,别的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若说性子,似乎是个不苟言笑的。”
听殷贵人这般说,虞鸢仿佛料见了自己的未来,大抵也是如此吧。
哎,宫中的生活可真是无聊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