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贞没想那么多,糊里糊涂就着他的手吃了,二人相处熟稔自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沈贞在想带他出去玩的事。
“不行吗姐姐”
行是行的,不过沈贞看向明容,“去拟张出行表,沿途风景用红笔勾出来,要详细。”
明容应声是。
凤律所有的闷气烟消云散,眉梢透着雀跃,“姐姐要带我去玩”
“不是你要求的”沈贞诧异的望进他充满期待的星眸。
“姐姐以后可别哄其他人了。我怕他们看到温柔的姐姐忍不住把你叼走。”
沈贞轻笑,“继续,没吃饱。”
“哦。”少年醒悟过来,姐姐饭量和她的本事一样大。
吃撑了的凤律站在那为沈贞布了很长时间的菜,直到沈贞放下筷子问他“还撑吗”
“不、不撑了。”站了那么久,早就不撑了。少年微囧,喜欢的人慧眼如炬,真是甜蜜的烦恼。
明容将备好的出行图递过来,沈贞认认真真看了会,长舒一口气“走,带你去玩。”
“就这样出去吗”
“宁叔。”
宁管家带着下人进来,凤律眼睛瞪圆,像极了漂亮的猫眼,“衣服是给我准备的”
沈贞将衣服拿过来,比着少年的身量,赞叹道“刘师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刘师傅是谁”凤律眯着眼。
“养在府里的裁缝。”沈贞若有所思的看他。
哦,裁缝啊。
凤律把心放回肚子。
“快去试试吧,打扮好咱们就去玩。”说到玩,她的面色古怪。宅了二十年,连盛京最有名的美食街开在哪都不清楚,她竟然要带
着同样宅的少年逛街
宁管家很担心,两位可别迷路了。
一拍即合,两人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
沈贞瞧着少年身披麻衣,唇红齿白,一看就知是从富贵窝里养出来的矜贵人。
凤律也在看她,越看越欢喜,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同款粗布麻衣,面容白净,容貌倾城,拿着地图出了门,不让人跟。
“姐姐,你穿男装真好看。对了,我不想让明容和阿木跟着,感觉好烦,每次我玩心上来,就被阿木打断,极为扫兴。
好多次我想甩开他一个人玩。没说两句话他就哭成泪人,倒像是我拦着他不让他玩,非把他关家里似的。你说他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少年喋喋不休,眉眼洋溢着藏不住的欢喜。“我送姐姐的小红箱姐姐喜欢么”
沈贞“”
沈贞捏了捏袖口,“你一定要问这个”
凤律不知道怎么惹了她不喜,但他清楚,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不服也得憋着。
“不,我不想问了。”他一本正经道。
“嗯,很好。”沈贞朝他露出笑。
“姐姐,其实你生气也挺好看的,我胆子小,不懂事,姐姐以后如果要生气的话,能不能和我解释清楚,免得我不明所以招惹了姐姐,都不知为什么。”少年说的诚恳。
“我是家里独子,没骨肉同胞,我身子不好,旁人当我作瓷娃娃,可是姐姐,你知道么我讨厌那些人小心翼翼捧着我的感觉,让我觉得唔,让我觉得我活不长。”
事实上,凤律擅自斩首沈贞,送了她最后一程。被凤太后罚跪寿康宫外,冻死在漫天风雪,享年二十岁。
英年早逝。
他说的这番话,便是他前世十四岁时的想法。
沈贞扭头看他,“你怎么会那么想”
凤律耸肩,“一个人呆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啊。”
沈贞眸光复杂,“好,我答应你,以后你惹我生气,我会解释给你听。”
“那姐姐再和我多说两句”凤律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多说两句”
“嗯呀,我无父无母,无人管教,姐姐长我六岁,人生经验总能让我受益。”
唔,人生经验啊。
沈贞停下脚步,笑意凝在眉间,“好,
你既然想听,我就多说两句。”
“凤律洗耳恭听。”
沈贞身子站直,眼神忽变,“阿律,你既然身子不好,就要更加自惜,靠着苦肉计博取人的同情,虽然能走捷径,终究逃不开糊涂二字。
你是凤家嫡子,肩上背负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你现在是孩子,可终究会长大。成长的滋味在你没尝尽之前,兴许就要被迫面临雨雪风霜,没有什么是要你准备充分才会到来。
凤律,我希望你好,和我不希望鲜花凋零,美人迟暮是一个道理。你心思纯净,白玉无瑕,我不能要求你一世不变,但不管什么时候,你得记住,你最重要最不可失去的是什么。”
少年眼睛发亮,这就是六年前的姐姐呀。
心向阳光,锐不可当。
“走吧,我带你散心。人活着,不开心的时候要学会找乐子。年纪轻轻,珍惜每一寸光阴。”
她回头看了看少年,调笑道“你长的这么好看,舍不得多笑笑吗”
凤律凝视着她的眼,认真的将这番话记在心头。日光照耀下,他看着沈贞伸出手,指节修长柔韧有力,似是一种召唤。
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出去,下一刻,被姐姐温暖的掌心包裹,“跟我走。”
那时他就想,好,我跟你走。你千万,千万不要把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