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只要你不计较,凤少爷看你的面子会放了砚儿阿贞,砚儿做的再不对,你们有婚约,你不能这么绝情弃他于不顾”
男人急着从袖口取出婚书,“这是当年我写给你爹的,答应砚儿入赘沈家,之后生的孩子,一个姓苏,一个姓沈,阿贞,这是我和你爹一早就商量好的。
你看,你看啊,上面有你爹按的指印,又有章大家作保,绝对作不了假,阿贞,你看看啊,砚儿是你沈家夫郎,你不能不管他啊”
苏镇哭的肝肠寸断。
这婚书他藏了很多年。后来被擅闯书房的苏砚看到,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沈贞随意瞥了眼婚书,“世叔,哪怕我有心帮苏砚,到底是怎样荒唐的理由让您以为凤少爷会听我的话,看在我的面子放了苏砚”
“难道不是吗”苏镇急切喊道“凤少爷是你救回来的,他带重礼登门,为你写词,喊你姐姐,天底下,还有谁能让他屈尊降贵”
想着凤律待她的确比常人好,她问“既然有婚书,您为何不早拿出来既然有婚书,十二年前我带着弟弟流落街头时,你们在哪”
苏镇语塞,眉目悲凄,“阿贞,砚儿的性命就握在你手里了,你要他生他就生,你要他死,他绝对活不过下月了。”
地牢艰苦,哪怕他是国公亦不敢贸然在里面打点,被皇上知道了,难逃清算。
“世叔。”沈贞抬头,“这婚书,您是想让它成,还是不成换言之,我沈贞若是生子,仅生一个,您意下如何”
仅生一个,那么姓沈姓苏便是问题所在。
“世叔若信得过我,就当场将婚书焚毁,走出门去,和全盛京的百姓解释,婚书是假的,我就答应您救回苏砚。”
“婚书由章大家亲自
鉴定为真,怎能是假的”
“这是世叔该操心的事。”
她转身道“火盆。”
下人将火盆摆在正堂中央,燃烧的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映照着沈贞坚定决然的眸,“世叔,请。”
沈贞恭敬将婚书递回,干脆利落,落落大方。
她这是要亲眼看着婚书焚毁,不给任何人掣肘她的机会。
当年一纸婚书换回沈自信任,如今一纸婚书要换回儿子性命。苏镇捂着心口,借着那熊熊烈火,好似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本心。
反复无常,弄权小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不信沈贞。
婚书毁了,没有把柄怎么让沈贞老实救人
他僵硬的坐在轮椅,老寒腿越发疼了。
“阿贞阿贞你”
“世叔,快请吧,毁了婚书和众人解释清楚,我就答应您救回苏砚。”
苏镇脸色青而白,死死握着婚书,一口闷气往天灵盖冲,“你在威胁我”
“难道不是世叔在威胁我”
沈贞笑吟吟的端起茶杯,垂眸轻嗅淡淡的茶香,“世叔不信我作何来求我有婚书如何苏砚若死在天牢,我顶多掉两滴泪,难道还要拖着不招赘婿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男儿家死了正妻尚且能续弦,我为何不能世叔,你要明白,沈家是招赘,并非苏砚不可。”
比的就是谁狠。
那就真刀实枪的比一比。
“你在咒砚儿死”苏镇撕破伪装,气的青筋毕露。
宁管家守在大小姐跟前,防止他暴起伤人。
沈贞散漫轻笑“世叔,我说的是事实。您不肯毁去婚书承认污我清名,苏砚,必死。
世叔,好好想想吧,我给您三天时间。”
苏镇眼睛泛起猩红,痛骂“无耻”
“不及世叔微毫。”
“你”
“世叔。”
沈贞推着轮椅将他送出门,低声细语,“当年,您就是用这纸婚书分了我爹半份军功么”
“你、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沈贞安静垂眸,“三天,我只给世叔三天时间,若没法下定决心还我清白,就等着给令郎收尸吧。”
拨开陈年旧事,她倏忽笑开“曾几何时世叔拿我威胁我父,如今还回来,不知世叔以为,这滋味如何”
苏镇死死握拳,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沈自果然生了个好女儿”
沈贞谦逊摇头,“世叔驰骋半生,疆场之上我父救你三十二次,次次出生入死。你以婚书为赌,全两家之好。我父号称无敌大将军,我诸位兄长皆为将才,悬平之战为何会血洒边疆以前我不明白,今时才明白。”
“你、你明白什么”苏镇下意识往后退。
沈贞清凉的眸子漂浮着浅笑,字正腔圆道“世叔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