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笑了,反问,“七童在你手上,你确定”
“什么意思”霍休迟疑,眼珠子不安的转动个不停,突然,他瞪目结舌道,“不不会的,她不可能背叛我,她没这个本
事”
“或许你该亲口问问她。”陆小凤笑得不怀好意。
“她已经没有价值,我早下令杀了她。”霍休决然道,却在转眼间看到那本该做了鬼的人,失声道,“飞燕”
“霍叔叔,看到我还活着你怕是很失望吧。”上官飞燕从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手边牵着的正是花满楼。
两人一个白衣一个红裙,看上去是那么登对。
“你你们,怎么可能”霍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能当这只是一场噩梦,不是说噩梦都是反的吗
飞燕眯眼道,“我没死,花满楼没有照计划被关在地牢,你很疑惑吧。”
“萧秋雨应该杀了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连他都被你勾引,竟然背叛了我”霍休瞪着上官飞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上官飞燕嗤笑,“你不是说,没有男人能抵挡我深情的眼睛和甜蜜的笑容吗那你怎么敢派一个男人到我身边监视我,还命令他来杀我,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可他是个天阉,天阉”霍休狠狠拍着竖立的玄铁栏杆,质问道,“他根本不能动情又怎么会被你诱惑”
“呵,就算如此,他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对我无动于衷”上官飞燕轻蔑的看一眼霍休,嘲讽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练的一身童子功,只能把金银当老婆。”
霍休反唇相讥,“那你呢,不过就是个贪恋珠宝首饰的女人,竟然勾得男人一个个为你卖命。他们眼瞎,看不清楚你就是个卖弄颜色的婊子”
“请霍先生自重,对一个姑娘还是客气些为好。”花满楼难得冷着一张脸说话。
霍休俨然破罐破摔,冲着花满楼撒气,“他们是眼瞎,你是真瞎,难道到现在都看不出来上官飞燕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吗你知道在你之前她已经真心喜欢了多少男人又有多少男人为她要死要活过去的不说,霍天青是一个,柳余恨是一个,萧秋雨一个,你也算一个,这青年才俊,毁容怪才,冷酷杀手,还有你这大家公子,她说勾搭就能勾上手你们爱她如命,却不知道她背地里笑你们傻。这世上她上官飞燕最爱的是她自己,最喜欢的是金银
首饰,你们只是她使唤的狗罢了。”
上官飞燕抚掌大笑,“说得好啊霍叔叔,你这是死了也不忘拉个垫背的,故意搞臭我的名声呢,只是这手段未免下作又无力。”看着关在牢笼中的霍休,她只当看着一场困斗兽,故作遗憾道,
“也对,你被关在这牢里已经无计可施了,除了耍耍嘴皮子,还能做什么。”
“上官飞燕,我好歹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霍休笑得一脸龌蹉,全然没有当初高人的风范,说的话犹如街边混不吝的地痞,脏得让在场的人立时变脸,“明明是个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花满楼知道你还干净吗”
“住口”花满楼喝道,手中紧紧地抓着扇炳,指尖泛白。
陆小凤皱着眉,“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沾沾自喜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现在落得困身于此的下场,还是上官飞燕的手笔呢,你自以为了解她,却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是骗你的吗”
“你说什么”霍休抓着栏杆,恨不得探出头来,“我的计划不是叫你识破而是被她毁了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官飞燕渡步到霍休近前,冷笑道,“你自以为用几个破簪子便能诱惑我替你卖命,我索性顺水推舟看看你想耍什么把戏。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我便演给你看。这些年来,你不是很满意吗”
“”霍休回想过去,越想越心惊,“是我小瞧了你,以为你年幼好欺,却不想你竟然有如此心计。”
上官飞燕轻笑,“这也多亏了你昔日的悉心栽培和言传身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你教我的最重要的课,如今我便学以致用还给你。曾经的老友你急得下杀手,连见都不见一面多可惜呀,所以我把他们带来了,有什么恩恩怨怨大家便摊开来说道说道吧。”
说完,上官飞燕便静静退开,让霍休可以看到本该死去的独孤一鹤和阎铁珊缓步走来。
“不可能,是假的,全是假的”霍休挥舞着手臂,拒绝眼前的景象,步伐踉跄地倒退着一屁股摔坐在木椅上。现在你看着他,绝对想不到这会是青衣楼的头子和富甲一方的商贾,因为他是那么苍老,周身泛着腐朽又沉
闷的气息。
“上官沐,多年不见你竟然成了这副德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阎铁珊看着颓然的霍休,心中的怒气已然消逝,只剩下对昔日老友的惋惜。
曾是大将军的独孤一鹤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对霍休的所作所为相当看不上,“有命挣没命花说的就是你,搞这么多把戏最后落得现在的下场那都是报应。”
“报应不,这不是报应,是我棋差一招而已。我的计划本来完美无缺,你们都该死,金鹏王朝的财富是我的我的”霍休抓乱了头发,癫狂道。
“你没救了,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怕噎死。”阎铁珊摇头,恶意道,“我本来想杀了你,现在我发现你在这牢笼中活得长长久久才是惩罚,所以我祝你长命百岁。”说完,阎铁珊就不乐意
再看霍休那张老脸,转身便要离开,只是临走之际对上官飞燕道,“姑娘救命之情阎某记下,本想以重酬答谢,不过想来今日一过,姑娘身价便不同了,也看不上阎某的谢礼。索性欠个人情,
他日姑娘有事直接跟阎某支会一声,阎某必定相帮。”
“阎老板客气。”飞燕乖巧地回答,侧身目送阎铁珊离开。
独孤一鹤也没兴致打击霍休,总结道,“老阎不杀你,我也没必要多事,你在这儿关着挺好,修身养性好好反省反省,我觉得没什么惩罚比夺你财产更教你生不如死的。”说到这儿,独孤一鹤
看向飞燕,直截了当道,“上官姑娘,要是在继承霍休家产的时候遇上什么困难,尽管来找老夫。”
上官飞燕盈盈一礼,回道,“飞燕谢过独孤掌门。”
“不用,我的命也算你救回来的,就当还恩。”独孤一鹤直接道,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撇了一眼花满楼,犹豫了半饷才道,“霍天青是少有的俊杰,对你也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了,你们好自为之。”
上官飞燕一愣,立马去看花满楼的脸色,瞧他皱眉,心下顿时大乱,连忙解释道,“霍大哥是天禽派历来最年轻的掌门,自然是无双俊杰,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他也助益我良多,这次能救下掌门你,也是他的功劳最大,我不过就是出个主意而已。”
瞧上官
飞燕这态度,独孤一鹤知道自己很是欣赏的晚辈加恩人注定要失恋了。不过没关系,天涯何处无红颜,峨眉还有四秀单身着呢。只要霍天青喜欢,他这个做师傅的很乐意牵红线。这般想着,独孤一鹤也没多说什么,抬脚便走了。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王朝遗产之案,随着当事人的相继离去而落幕。
霍休的下场,便是在这一方牢笼中不知日夜的活着,直到孤独终老。
有人问,这般活着还不若自裁何苦来哉。
可是人要是惜命起来,确实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得生机。
霍休想要活着,便只能将万贯家财拱手相让,从上官飞燕那里得来价值千金的食物和水。
这般活着有尊严吗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对霍休来说,活着比尊严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