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中,世上最尊贵的两人就像寻常百姓一般闲话家常,而国教院里,却有两人在剑拔弩张。
“你便是陈长生”一女子毫不客气地出声道,人还故意正正好地挡住窗台的光。
长生被人打搅了看书的心绪,还是这般无礼地打搅,心下顿时有些不悦,“问人名号前,不该先说说自己的名吗”
“你配听吗”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长生,那目光倨傲得叫人生厌。
长生索性不去看,自顾自换了本书,施施然道,“那便不听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你”女子气人不成反被气炸,“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
“”长生顿了顿,觉得好生莫名其妙,“我们似乎第一次见,请问在下对你哪儿无耻了”
“哼,你左手抓着与圣女徐有容的婚约不放,右手还勾着单纯的落落殿下,怎么,是想受齐人之福吗”女子说着斜了长生一眼,神态很是不屑,“可是就凭你,不怕撑死吗”
被人欺负到这儿了,再忍就成包子了。
长生忍不住叹气,不得不正眼打量面前的人。这女人长得端庄妩丽却倨傲难近,言语又咄咄逼人,像足了落落提起的莫雨莫大姑娘。
长生重重地合上书,挥袖站起身,与莫雨面对面,“东御神将府黔驴技穷,这便求到莫大姑娘身上了你仅凭他们一面之词就将在下定罪,是不是太过草率难道平日里莫大姑娘处理朝堂事务时也是这般肆意妄为那么在下还真担心人族的将来。”
“放肆”莫雨一声喝道,同时释放聚星境高手所拥有的境界威压。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境界越高者越强,对与长生这般连星都未定的人而言简直是摧朽拉枯般的毁灭性力量。
莫雨就那么背着手看着长生,想象他是被海浪拍烂的沙堡,是被石磨碾碎的玉米面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会是多么无力又无望。
然而长生叫莫雨失望了,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只是额角沁出几颗汗珠,面色有些发白。莫雨不知,濒死的绝望,长生自银线生长开始起便日日萦绕在心,步步紧逼。他很怕死,
所以他想逆天改命,但他也不怕死,因为死对他而言不是未知。这种矛盾的感觉是外人无法明白的,莫雨自然也不明白。
“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还能好生站着。”莫雨收回威压,轻描淡写道,好像刚才起了杀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是夸奖”长生不以为意地问。
“不,这话的意思是你让我感到有些棘手了,而这种感觉叫我讨厌。”莫雨恶狠狠地道。
长生耸了耸肩,“你随意,别烦我看书便好。”说完他就想坐回位置继续看书,然而却在转身之际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雨收回手刀,一把提住长生的腰带,将人拎在手上,“像你这样麻烦的臭虫,不收拾收拾怎么行”说完,她便直接将人带走了。
国教学院占地面广,长生除了寝屋和藏书阁以外极少踏足,所以他不知道学院的一个角落有个小角门,而通过小角门竟然可以直接到百草园深处,而那里便是一片疯长的草地。穿过那片及腰高的草地还有一个小角门,打开它便能直接到皇宫的后山园。
传闻当年圣后在百草园带发修行时,太宗就是通过这个角门出皇宫与圣后幽会的。
这件风韵旧事让这角门带了些传奇又粉红的色彩,然而现在它很快便要被莫雨染上一层阴霾,因为莫雨正要通过这道角门,把长生带到皇宫后山园。
皇宫的后山园美则美矣,却有一处禁地生人勿近。那里其实无甚出奇,只有一片碧水寒潭波光粼粼。
莫雨挥袖划开河潭,抬手便把长生扔了进去,潭水重归平静,她拍拍手转身便离,只留下一些话,冰冷得远胜寒潭,“有些人想要你活着,但更多的人想要你死去。我本无所谓你活还是死,但你实在太麻烦了。妨碍龙凤联姻会导致南北无法联盟,勾引妖族公主更是罪难可恕。大局当前,你一死便能叫局势明朗,那就只好让你死一死了。”
寒潭之下除了冰冷和黑暗,还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长生醒来后看着眼前的石门发呆,寒潭上有禁制他根本游不出水面,所以他只能往前,可这道门
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他的心脏动若擂鼓。
石门看着很重,长生却仿若神助般轻易推开,伸手不见五指的前路让他走起来有些缓慢,直到眼前出了些许光,他的步子才快了些,然后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要耀花他的眼。
金山银海铺在眼前,玛瑙珊瑚成了点缀,数不尽的夜明珠镶嵌在头顶和墙壁,再柔和的光也变得刺目。
长生忍不住揉了揉眼,对于面前的一切保持眼看手不动的良好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