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瞅着这文字,微微愣住,随即,他脸颊泛红,唇角扬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叠好,然后放入口袋中。
季糖吃完粥后,来到了自家别墅的二楼。
他的卧室和书房在一楼,他本应很少去二楼的。但自从他记事起,他每隔几天都会去二楼一趟,有时拿着清洁工具过去,有时两手空空地去。
二楼是他父母的卧室。
季糖将钥匙插入锁孔,将沉重的卧室木门推开,木门磨蹭过木地板的咯吱声随之响起。
他在墙壁上摸索几下,将灯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整洁宽敞的双人卧室。
诺大的双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两只枕头上的洗衣粉味还未散去,衣柜里甚至还放着几件崭新的衣服。仿佛下一秒还会有人回来居住。
季糖走进卧室,同时也情不自禁地攥紧自己的手机。
厉鬼收容所a给予的那个礼物,真的能联系到他的父母吗
季糖紧紧地抿起唇,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他没有急着去拨通电话,而是打算先将房间再打扫一次。
这个卧室处于整栋别墅最通风的地方,如果一天两天没有打扫,难免会沾上一些灰尘。
季糖拿来吸尘器,在吸尘器的嗡嗡声中开始打扫这间卧室。
每隔段时间给一对已死之人打扫房间,的确有点奇怪。不过季糖也不是那种把思念当成全部的人,他懂得放下,懂得将对父母的思念化成生活的动力。
他从来没有哭过。
如今唯一会让他感到难过的,可能只有每次路过这房间时,看见他们曾生活过的痕迹。
被翻到皱巴巴的学术书、还没来得及拆封的西装、衣柜里还没织完的围巾。
书桌上还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父母两个人,是在季糖未出生时拍的。
照片中的他们留出了一个空位置,说是要等季糖出生后,再将季糖的单人照片裁剪粘贴上去。他们的照片,怎么样都不能少了季糖一个人。
如今季糖出生了,长大了。
可他们却再也不在了,再也不会和季糖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中。
季糖默默地打扫房间,等他打扫完后,出乎意料地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距离今天结束只有几十分钟。
a给予的生日礼物,只有在今天之内完成才有效,过期不候。
季糖放下手头的清理工具,坐在双人床上,掏出手机,打开拨号界面。
他记得自己父母的电话号码的。
他很小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再也不需要打爸爸妈妈的电话。可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记下生涩的电话数字。
其实过去的他,总会偷偷摸摸地拨打父母的电话,特别是在生日的时候。
小时候的他,听说生日里要得到父母的祝福,才算是真正的生日。
毕竟生日就是父母带着他来到这世上的日子。
不过他每次拨通显示空号。
季糖回过神来,他在拨号界面上熟练地输入那串数字。
这回生日,他能拨通他们的电话吗
如果真的拨通了,他还没想好要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让妈妈回来把那团没织好的围巾织好让爸爸回来穿上那件没来得及穿的西装
电话应该不会拨通的吧。
季糖摇摇头。
毕竟他们也没有义务在留在这世上,也没有义务陪着自己。
季糖输入完电话号码,按下绿色的拨号键。屏幕变为黑色,出现了一个人头像轮廓,以及拨号的情况。
他紧紧盯着拨号情况。他明明已经做好电话不会接通的心理准备,可他还是很担心手机突然响起那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句话,他不知听了多少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听到这句话。
时针一分一秒地滑过,此时已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就在五十八分即将过去之时,拨号情况突然显示出一行绿色的大字。
您的电话已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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