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神识并没有多清醒,朦朦胧胧地望着秦夜。
“喝点水。”秦夜将热水杯端到季糖唇边。
可季糖并没有接过水,他摇摇头,想要解释什么。他抬起手,指指枕边的一个小纸袋,示意秦夜打开它。
小纸袋包装很精致,看得出是汉服展的官方礼品。
秦夜疑惑“这是什么”
季糖盯着被子,互相攥着自己左右手的手指,很不清醒地嘀咕道“喝、喝酒赢来的”
他的声音因为醉酒的缘故,很软很软,每个字都像裹着棉花糖。
秦夜“”
季糖的脸越来越红,他蜷缩在被窝里,吐出最后几个字。
“送你的。”
秦夜拧起眉,拿起纸袋,小心翼翼地拆开。
当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身形猛地一顿。
里面放着一把木剑。
剑的款式,与他那把从古城中带出来的剑一模一样。
不求材质一样,但至少花纹、长短是一样的。
那把从古城里带出来的剑,是随了他一辈子的。那把剑最后因为保护季糖不被反噬的巨石砸中,抵挡住了巨石,从此支离破碎。
那把剑原本也是他的附身之物。
后来,季糖给了他一颗奶糖作为临时的附身物,并说会为他弥补会一个附身物。
他并没有对此作出期待,只要是少年给的东西,他都喜欢。
可他没想到,少年用无数杯刺鼻苦涩的酒,为他换回一把一模一样的木剑。
季糖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只露出半边脑袋。他用朦胧的视线瞅着秦夜,泛红脸颊,小声道“我、我觉得你的戎装要佩一把剑才合适。我很喜欢你佩剑的模样,很帅气,像英雄唔”
他半句话没说完,便感到脑袋有点难受,他闭起双眸,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的睫毛很长很黑,给肌肤落下一片小阴影,睡着时还会像小扇子般扑扇扑扇的,很可爱。
看得秦夜的喉头越来越干燥发涩。
他并没有继续打扰季糖,而是附在对方耳边,亲一口对方圆润泛红的耳垂,低声道“如果你真的不见了,我会疯掉的,就像被夺走猎物的饿狼。”
季糖没有听见秦夜反常的话语,他迷糊地哼唧几声,继续睡觉。
秦夜安顿好季糖,便想离开休息间去找秦阳。
可当他一打开休息间的门,便看见秦阳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秦阳没有将秦夜放在眼里,他直接挤入休息间,问道“季糖怎么了”
秦夜“酒精过敏。”
秦阳俯下身,轻轻地碰了碰对方温热的脸颊,确认没有大问题后,紧皱的眉头才微微松开。
他抬起头,冷冷地望着秦夜“你找到季糖,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秦夜没有回应秦阳的话“把季糖家里的龙或者鲸鱼叫过来,回家。”
秦阳“”
“如果不是看在季糖的份上,我真的想找你算账。”秦夜淡声道。
他生前就是被秦阳所率领的军队所杀死的。
他那时身带重病,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助自己。
虽然秦阳并不知道自己杀死的人是自己的弟弟,但秦夜仍是无法抹除这份怨恨。
秦阳没有说话,离开休息间,去召唤巨龙。
汉服展已经结束了,广场只剩下几名清理垃圾的清洁工。
秦阳把巨龙叫到一处没人的角落,然后让它把季糖载回家。
巨龙小心翼翼地载好季糖,然后用极其小心的缓慢动作,一点点地将沉睡的少年送回家。
巨龙抵达别墅门口的同时,秦夜和秦阳也回到家。
秦夜把季糖安顿在卧室的床上。
季糖回到熟悉的床,睡得很舒服,怎么叫也叫不醒。
其他厉鬼也察觉到季糖的异样,但秦阳都及时给出他们解释。
免得他们又将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叶川渊在厨房忙碌起来,准备好做醒酒汤的汤料。谢立也在客厅为小提琴调音,想为季糖奏一首小安眠曲。果果早先在电热毯上将自己烘得暖烘烘的,然后迅速跑到季糖被窝里,为对方暖床。
可季糖并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他没睡一会,便紧闭双眼,迷迷糊糊地喊着要洗澡,难受。
他一边软乎乎地嘀咕,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扯起自己的衣领,想要立刻洗澡。
他明显是喝醉酒了,把卧室当作浴室要洗澡。
傅临山连忙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裴白舟过去将季糖背过来。
他们本想将季糖放到浴缸里,就悄悄地关门离开。
可没想到季糖一进去浴缸,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连衣服都没脱。
傅临山皱眉“他喝醉酒,不能自己一个人洗澡,在浴缸里睡着很危险的。我们要一个人来帮他换衣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