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和你有关系吗”陆冕表情淡淡,嗤笑着扫了顾笙一眼,明摆着没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
这一通话说出口,顾笙气得火冒三丈。
却见陆冕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警告顾笙自己去老师那里主动自首认错之后,便迈开步,懒散着身形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转瞬消失在拐角处,顾笙心头怄血,气得直跺了跺脚,今天丢尽了里子面子,愣是被逼着向顾云珠低头。她通红涨红了娇俏的脸皮,也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这一天的事情,让顾笙在学校里名声大噪,坏名远扬。
等放学时,顾云珠背着书包向外走,不少同学都赶过来向她表达同仇敌忾的愤慨,抱怨顾笙心思怎么这么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是不是上辈子和她是仇家。
同学们热情议论,对顾云珠纷纷致以同情的慰问,连她缺的那一节课的课堂笔记都有好几个人主动想要借给她。实在是她在班级里的人缘好,平时又经常在课间里给同学们讲解题目,积攒了不少好人缘。
好多同学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记得她一份情。
现在顾云珠出了事,当然全都第一个赶过来问候。
“云珠,以后下课,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手拉着手保护你”
“对,我就不信这样还能被黑心肠的坏人钻空子”
“想不到,顾笙长得漂亮,心肠却这么歹毒,真的是让人跌破了眼镜。”
听着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顾云珠清秀的脸上一派宁静,沉静娴雅的样子比明艳张狂的顾笙更为气质卓尔。她笑着温声回答“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没受什么伤。”
晚自习放学,已经是八点了。
等顾云珠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外面华灯夜上,车水马龙,马路堵满了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车。同学们纷纷和她告别,各自挤上公交车,或者钻进爸妈的车里回家。
她走了几步,发现陆冕在不远处的身后,一双大长腿健步如风,桀骜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径直骑上一辆重机。他修长的手指将头盔举起,单手扣在了头上,打响了油门,发动机即刻嗡鸣呼啸。
“陆冕”顾云珠快步跑了过去,扬起了清丽的笑容,真心实意地感谢,“今天谢谢你。”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锁在厕所里,直到放学时才会有人发现,找过来。然而,还不到半堂课的时间,陆冕倏然从天而降,直接打开了门。
那一刻,顾云珠绷紧的心都不自觉信赖地松了一口气。
她后面几节课都想好好谢谢陆冕,几次课间回头望过去,都见陆冕厌倦的神色阖着眼在课桌上补觉,让她没有找到机会。
放学在这里,好不容易又看到陆冕的身影,立时顾云珠就追了过来。
她的额发有些乱,面容清雅,不同于之前雀斑点点的自卑,整个人都如同璞玉一般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自信和娴静。
对上陆冕的视线,顾云珠笑着苦恼,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对方才好。她抬起头,向他表达谢意,“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顾云珠对陆冕的好铭记于心,同学里面也有和她关系好的,但是能次次尽心尽力帮助她,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始终只有陆冕一个人。
总是他,出现在她最需要帮助的地方。
许多同学都说陆冕桀骜不驯,性子冷,气势强,让一般人生冷勿近,不敢随意招惹这位大佬。但这几次相处下来,顾云珠发觉他其实是面冷心热,人好得很。
“客气什么”陆冕懒懒的声音从黑色头盔后传出来,声调一如既往的淡淡散漫,仿佛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随手帮了顾云珠。
他挑起桀骜的眉梢,“我帮你,算是还了你的那瓶水。”
他这一提,顾云珠才想起来在体育课间,江淮南特意跑到她面前道歉,谦谦君子地送来了一瓶水赔礼,为早上在校门口撞了她的事情。
江淮南走后,刚刚打完球的陆冕从后面走来,抽走了她手中的矿泉水,喝完了江淮南送来的水。那时,陆冕就说过要还她一瓶。
没想到,最终以这种方式,陆冕伸手帮了她一回,两厢扯清了。
他不提,顾云珠都几乎忘记了这件喝水插曲的小事。
她分得清孰轻孰重,一瓶水本来就不值得挂念,陆冕帮她可是帮了大忙,这中间的差别和分量怎么能相提并论
顾云珠讶然失笑,清澈秀气的眼眸望着重型机车上的陆冕,正色道“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是好人,一定要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嗯。”
陆冕低低扬起唇角,重机的发动机轰鸣,带起一阵夏季夜晚的热风,穿入车流之中,猛烈离开。
苏糯糯睡不着觉,等到姐姐顾云珠平安从学校里回来了,才终于安稳地放下心来。她跑前跑后,给姐姐端来夜宵,是她和闻韶亲手做的玫瑰夹馅糯米团子,一口一个花香四溢,软糯可口。
她又陪着姐姐做作业,说了一会儿话。
坐在书桌旁,苏糯糯撑着肉乎乎莲藕般的小手臂,眼底里盛满了敬佩之情,看着姐姐不徐不疾地刷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