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旧主,是怎么样一种体验呢
烛台切光忠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受。
不过,刚出锻刀炉,就被强烈的打击到了,这倒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qaq我的眼罩我的刘海
本丸池面担当默默哭晕在锻刀炉前面,而且由于不敢再惹魔王生气的缘故,连抽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并不。
好不容易对锻刀这件事情积极一点的织田信长,又因为锻出了意想之外的、在自己死后归属于别人的刀剑,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却被其他人夺走”这种叫人瞬间火冒三丈的事情,立刻火气十足的摔门走了出去。
从依稀听见的声音里,她直接带着自己手上的刀剑、去一图其余的几个地点斩杀敌刀去了。
也就是说,连一把能够给他介绍下这个本丸的刀剑,都没有留下。
烛台切光忠一脸木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
怎么说,果然不愧是信长公吧。
任性的要命,时常心血来潮的做点儿别人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却又因为过于强大的实力,偏偏能够让其余所有不满的声音消失殆尽。
烛台切把手搭在锻刀室的障子门上面,感觉自己仿佛还能体味到,少女愤怒砸上纸门的力道。
哎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直到户外的阳光倾洒在他的面孔上,烛台切光忠,才真真正正的、有了“化身为付丧神、重新见到了信长公”这样的实感。
这个,是真的啊。
真的又见到信长公了呢。
被霸道烧掉了眼罩的男人,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一只眼睛。
他静默的伫立了一会儿,才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包裹在皮革里的手指是真实的。能够自如行走的双腿是真实的。而那个可怜兮兮在锻刀炉里化为灰烬的眼罩,不正是见证了一切的铁证
烛台切光忠抬手把刘海拨去一边,露出鎏金色的双眼来。
啊啊,这可真是,许久未有的姿态了。
不是在信长公丧生火海之后、从各家被转手,最后被伊达政宗巧妙的骗到了手里。
不是烧毁在那场关东的
大火里,被后世的人类发现,作为烧刀展示出来。
就好像时光倒流,他依旧是织田信长所持有的二十五把光忠之一。他是崭新的,依然被主人珍惜的拿着,用干净的御刀纸擦拭着刃面,滴上好闻的丁子油,最后扑簌簌扫去云刀粉。他是织田信长的爱刀。不是主人死亡之后四处颠沛流离的那个,不是最终同自己的主人一样、丧生于火海的那个。
烛台切忍不住笑,又觉得有些软弱的情绪从胸口喷涌而出。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锻刀室,最后凝视着那个仿佛象征着疲累不堪的时光、象征着流浪数百年的眼罩,转回了头。
烛台切光忠迈开脚步,转身离开。
等到烛台切光忠特别自觉的换好了内番服、自己找到了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了政府免费发放的食物。
说实在的,他还挺纠结。
虽然说,政府绝对不会在这方面小气啦。
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品尝他亲手制作的饭菜的,是织田信长。
是织田信长啊,是那个织田信长耶。
心情好的时候哪怕塞个什么都没有的白米饭团也能吃的开开心心,要是发起脾气来,就算是浓姬亲手熬煮的鱼汤,织田信长也能抬手狠狠打翻。
脾气暴躁的时候像个暴君的少女,年少时是怎么同那位公主相处的,光忠半点也不想知道。
是啊。浓姬,是织田信长的妻子。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出自于政治上的联姻、却让那位美浓蝮蛇的女儿,在嫁过来之后很短的时间里,就完全倒戈了。
亲自写信给父亲说“织田信长是此世最优秀的女婿”,并且在美浓道三决意对付信长的时候,果决的向信长报了信。
哪怕因为这份婚姻、丧失了亲自生育自己子嗣的机会,也能让美浓的公主死心塌地。
织田信长这个人所拥有的、魔性的人格魅力,仿佛是生来就有的一样。
回忆起织田信长发脾气时、只有那位公主敢于柔声劝慰她的场面,烛台切光忠痛苦的抽了抽嘴角。
啊啊,浓姬并不在这里,万一信长公对食物不满意,该怎么办呢
把黑底红纹的内番服袖子高高挽起,完全把三花太刀的尊严抛在脑后、认认真真蹲在
地上洗青菜的男人,苦恼的纠结着。
话说他明明是没有特化之前,打击最高的太刀啊
让一把打击73的太刀洗菜做饭,信长公,可真是冷酷的主人啊。
烛台切光忠一边直起身来,用长勺从锅里舀出来一小碟味增汤尝了尝味道,一边苦中作乐的腹诽着。
之前被“审神者是信长公”的事实给震蒙了,现在回过神来,他颇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同主人相处。和平相处,倒不如说。至少不要把他的刘海剪掉
万一真的不喜欢他做的菜,就把伊达政宗的糗事卖给少女听吧。
烛台切默默的想着。
万一被问了“为什么你这么擅长做菜”,就用“伊达政宗曾亲自下厨”这个理由来回答吧。
假如还是在怄气的话,要不要用“伊达政宗曾用佩刀大俱利伽罗剁毛豆泥”这件事,来取悦她呢
不,不会在听完这个之后,因为还在气头上,就把他的本体夺过来、直接开始切番茄吧
烛台切瑟缩了一下,一瞬间觉得能够再看见被自己好好收放在室内刀架上的本体,已经是可能性很低的事情了。
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面容俊朗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快速洗干净了双手、整理好自己的发型,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