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打粉,棉花和绢布包裹着磨石粉,轻轻点在刃面上,若即若离、一触即退,留下奶白色的印记。
重复之后,涂抹上椿油,让刀刃重新变回锋锐逼人的姿态。
这样的步骤,需要重复数十次。
“”
好热。
陌生的炙热烘烤着身体。奇怪的温热涌上眼眶。他鼻翼酸涩,忍不住眨了眨眼。
啊啊,是谁在手入室里喧哗。
“舒服吗”
隐隐约约的,他仿佛听见有人这样问。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主人的。是那个混蛋的、说好了来接他、到最后怎样等都等不来的主人的。这声音听起来是多么温柔,仿佛最初喜爱极了、带着他到处炫耀的那段日子。
“呼、嗯”
他喘着气,回答了。
啊啊,他为什么,不能克制好自己的呼吸呢。
可是好舒服、好舒服啊
丰沛的灵力魔力直接浸润着刀刃。
那双手,织田信长的手,正轻缓的抚摸着他。
不是别人。不是别的什么人。是他。是压切长谷部啊。
“哈啊哈唔嗯”
好幸福。
好幸福。
好幸福。
温热的液体,顺着眨眼的动作,直接从脸颊上坠落下来,在地面上砸个粉碎。
“蠢货。”
有人轻嗤着。连这个轻蔑的咂舌声,都带上一种亲昵的意味。
啊啊,我
我
“主。”
他无声的张开了嘴,终于妥协了。
不是什么“那个魔王”、“那家伙”的代称了。
压切长谷部的主人,不是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吗。
被抛弃了之后,怨恨和悲恸的心情所掩盖了呀。
拼命的否认着、排斥着、憎恶着,就好像如果这样做,被转手赠送给别人的这份伤痛,就如同不存在了一样。
啊啊,这只不过是愚蠢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还是怀念着主人
的。
他爱着主人啊。
如若不然,怎么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新主人“织田信长”的事情呢。
“呜唔嗯哈”
从那一端流动过来的灵力,突然停止了。
温热的手指,轻轻捧起他的脸颊。
长谷部抬起脸。
俊朗的面孔上,泪水浸透过后,余留下狼狈的印痕。
琉璃紫的瞳仁被眼泪打湿之后,显出通透的颜色。
明明是英挺的五官,此时却茫然又温顺的,乖乖看过来。
叫人看着就有点儿想要欺负。
“蠢死啦。”织田信长说。嫌弃的,懒洋洋的。
然后,她一脚把男人踹进了浴池。
“连手入结束了都没发现吗”魔王伸手把皮质手套重新戴上,倨傲的命令“去洗干净啊。笨蛋。”
“我”
压切长谷部狼狈的从水面上露出头来。他自己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到底沉淀下多少惶恐和不舍。
而魔王就转过身去,随便挥了挥手
“洗干净了再出来啊。”她说,嗓音里带着点儿笑意,“今晚就让你守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