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夜晚坎蒂丝有很多很多年没见过了。
她记不清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夜是怎样度过的,就好像记不清她的学生生涯陪伴在身边的人是谁一样。
不,或许她是记得的。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打开窗,坎蒂丝坐到窗沿上,伸手去触碰漆黑的夜幕,夜幕上挂着点点星光,一闪一闪,像正在跳动的心脏。
星星就像月亮的心脏。
那她的心脏又是怎样的
又或者,她的心会跳动吗
坎蒂丝收回手放在心口处,心脏是会跳动的,否则她早就死了,但她的心跳动得很慢,慢到一种怎样的程度呢慢到她近乎没有耐心等待它下一次跳动了。
坎蒂丝缓缓离开了窗沿。
其实她是记得那个陪伴她度过学生生涯的人是谁的。
她之所以再次回到这里也正是为了那个人。
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感情了,她只知道自己有那样一个使命、一个目的,可她无法对任何人产生什么感情。
邓布利多,那个人,甚至她的儿子,她记忆中未曾尽到抚养义务的儿子,以及分院仪式上见到的哈利,她只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应该存有的必然联系,可她感觉不到任何感情。
这是复活的代价吗。
这是成为安娜斯塔西娅的代价吗
坎蒂丝捂着心口,一点点朝卧室走去,她想今夜她可能依然无法入睡,就像醒来后的每个夜晚那样,但她依然会尝试睡着的。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许多陈旧的书籍,它们看上去年纪可能比他都要大,翻页的时候如果不小心翼翼,搞不好会把书页给撕碎。
邓布利多很小心,他谨慎并认真地阅读着每一本书,借着蜡烛的微光去寻找可以让坎蒂丝找回感情的方法。
魂器,一个可怕又邪恶的东西,用魂器复活的坎蒂丝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她。
死而复生,违反常规,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他看见坎蒂丝重新睁开眼睛时,就知道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变得麻木,冷淡,虽然她依旧对他有着天然的信任和依赖,依然
有着与生俱来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可她没有感情了。
她就像一个工具,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如果这就是她重来一次的状态,那邓布利多宁愿从未复活过她。
他宁愿她变成戈德里克山谷那块墓碑下的一把土,也不愿意她再次获得生命却依然仅仅是为了别人。
还有伏地魔。
坎蒂丝为复活付出了代价,那伏地魔肯定也付出了代价。
他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他有又多少魂器呢
这可能要等他们再次见面时才能知道了。
救世主哈利波特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在两天后。
两天的时间,他有了自己最讨厌的教授魔药课教授斯内普,他像个蝙蝠一样,在魔药课上潜伏在暗处盯着他,不错过任何可以给他扣分的机会。
不论他做了什么,对或者是错,斯内普教授总能找到理由讽刺他。
哈利从小到大生活在父母的宠爱当中,第一次受到这种深重打击,抑郁了两天。
不过也有好事,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好朋友,赫敏格兰杰,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巫,说实话她性格有点高傲和不饶人,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位于霍格沃茨的三楼,学生们依次进入教室时他们的教授还没出现。
哈利和罗恩坐在一起,罗恩扫了扫空荡荡的讲台,忍不住小声议论道“也不知道这位邓布利多教授好不好相处,我真是被斯内普给吓坏了。”
说实话哈利莫名很期待这节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邓布利多教授很像他奶奶,他总会想要亲近她,这两天在礼堂吃饭的时候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她,可除了在分院仪式那一天,她再也没有回应他了。
哈利很失望,心里有点酸涩,这种情绪被罗恩的问话勾了起来,他抿唇沉默半晌才说“她一定和斯内普不同。”
罗恩疑惑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看起来不怎么爱笑。”
这两天他们不是没在走廊里遇到过要去上课的年轻的邓布利多教授,每次他们积极地向她问好,她都只是淡淡地点头回应,要知道哪怕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以严格著称的麦格教授,也会在学
生问好时和蔼地笑一下,可这位年轻的邓布利多教授一直都很冷淡。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罗恩的意义已经和油腻腻的斯内普教授没什么差别了。
真的上课之后,罗恩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但是
其实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可怕啦,比起斯内普来说,这位年轻漂亮的教授至少很养眼,也不会乱扣分,或是针对他们。
“我很高兴可以为各位的黑魔法防御术做出指导。”金发披肩的年轻女孩站在讲台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精致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安静而优雅地说,“为了各位能够更好地区分我和校长,你们以后可以称呼我为安娜教授。”
她挥动了她白色的、镶嵌着珍珠的魔杖,身后的黑板上立刻出现了她的名字。
“安娜斯塔西娅,是我的名字。”
她似乎想微笑一下,但她大概不怎么擅长微笑,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可虽然有些僵硬,依然还是美丽的。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讲台下,都忘记找哈利波特的茬了。
他微微失神地注视着讲台上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金发的安娜教授,她真的太年轻了,说她刚毕业都有人信,这样的人,做这样的职位,她真的合格吗
德拉科有很多好奇,关于她的发色,关于她的身份。
他也有很多疑问,关于她的能力,以及她的美丽。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邓布利多那样怪异的糟老头会有这么漂亮的亲戚。
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讨厌的校长年轻时是什么样子。
他记忆里有的,只是邓布利多故作神秘的讨人厌样,以及他被打断的鼻子。
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这位安娜教授真的开始授课后,德拉科的疑问全都消失了。
她真的很优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十岁的年轻女巫,她让他们翻开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教他们认识一些相对来说不那么敏感的黑魔法,毕竟他们还是一年级的学生,接触太深奥的也不一定抗得住,所以大家都对她的小心没有意见。
整堂课,安娜教授没有给任何人扣分。
很难得的是,在这堂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程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这
在霍格沃茨是很新鲜的事,之前哪怕是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也偶尔会有两个学院的争执,但在安娜教授的课上完全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弗立维正在品尝蜂蜜公爵的最新产品,他笑着对邓布利多说“安娜是个非常出色的教授,所有学生到了她的课上都会乖乖的,我真好奇她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那么安定。”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说“也许她什么都没做。”
“怎么会呢”弗立维不这么认为,“你也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课时有多难搞,阿不思。高年级还好些,好歹还会克制一点,低年级嘛就”他笑了笑,有些事不言而喻,但邓布利多给出的依然是之前的回答。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为他们上课而已。”邓布利多拖长音调,目光悠远道,“也许只是她的存在可以让人感到宁静吧。”
弗立维愣了愣,没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他以为这只是一封很平常的信件罢了,可当他看见包裹里附带的邀请函时,就知道有事需要他做了。
翻开父母寄来的信,德拉科原以为是父母让他在马尔福庄园今年的圣诞舞会上邀请什么同学,很大可能还是讨人厌的救世主,毕竟开学之前父亲曾嘱咐他和那家伙搞好关系,虽然他完全没有搞好就对了。
但其实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