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先指被掐着脖子吊起的竹枝郎,再指洛冰河,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再双手交叉比成叉状,一片混乱。
洛冰河知道师尊让他别杀竹枝郎,但他怎么能答应杀便杀了,又不是打不过天琅君,还能少一个天魔血之主,况且最重要的是,师尊在他手里受到这样的折辱说什么也不能忍
沈清秋不断比划,他摇头,再摇头。
没人给门外人回应,于是门外人道“我进来了。”
沈清秋眼睛倏地睁大,猛地把洛冰河推进被子,洛冰河哪肯如意,抓着竹枝郎不放。于是最后的结果是竹枝郎被拽上床,洛冰河被压在高高乱乱的被子里,手还掐着竹枝郎的命门,沈清秋半趴在竹枝郎身上挡住洛冰河的手。
天琅君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洛冰河半晌才听到他说话“真是没想到。”
洛冰河黑脸。
竹枝郎汗颜“君上,事情有些复杂,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天琅君“不必解释,我懂,我都懂。”
沈清秋“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有事明言无事安寝,谢谢。”
天琅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那边出了点小小异象而已。竹枝郎又不知哪里去了,所以我先过来看看。不过,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没关系,你们请继续,我随意。”
洛冰河明白了,是心魔剑感觉他来发出呼应了。
竹枝郎“君上”
听他要告发,洛冰河当即手里加力。
感觉竹枝郎动了动腿,加力。
竹枝郎扭了扭身,加力。
手中魔气汹涌,直加得竹枝郎说不了动不了。
沈清秋“好,多谢体恤,那我们就继续了,你请自便。”
天琅君却没有走,洛冰河听到他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天琅君“沈峰主为何不追问我,究竟是什么小小异象这可跟你之前好奇又热心的表现不大一样。”
沈清秋笑“天琅君若喜欢旁观,讲话助兴也无不可,请。”
天琅君便“助兴”了,“不久之前,安置在我那边的心魔剑忽然飞起,悬挂空中嗡鸣不止。明明
并没有人在召使它,却有此现象,实在令人有点在意。”
沈清秋“的确是个蹊跷事。不过天琅君来找我谈这个,怕也没什么意义吧。”
洛冰河听到天琅君缓缓站起,“找沈峰主谈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可若是有顽皮的小朋友过来找沈峰主,那就很有意义了。”
洛冰河神色一凛,天琅君短短一席话,分成好几段,每说半句,便朝床边走近一步。
气压越来越低,空气中无形的线越绷越紧,天琅君每走一步,洛冰河掐着竹枝郎命门的手便越重。
天琅君走到床边,刚要掀开床帘,忽然帐外传入一阵高亢凄厉的野兽长号。他猛地撤手,转身望去。
洛冰河在被子中,也听到帐外冲天的火光声,人影疾驰声以及飞禽走兽声嘶力竭的呼喊,
“有入侵者”
“围住围住都围上去”
“别让他跑了”
“杀出来了”
刀剑相击、箭矢破空、牙爪撕扯之声混作一团。天琅君一句话也没说,闪身出帐。
洛冰河立即翻身下床,去扶师尊,竹枝郎被他掀到地上,他看也不看。
沈清秋却对竹枝郎道“刚才多谢了。”
竹枝郎被洛冰河灌了太多魔气,现在无法动弹,他叹一口气,说“在下能理解的。”
沈清秋疑惑“理解什么”
洛冰河眉头一皱,不耐道“跟他废话什么”
竹枝郎抬起头,神色诚挚“沈仙师为解相思之苦,夜中私会,虽然不免有损清誉,却也情有可原。”
沈清秋面色一僵。
师徒二人潜出帐外,只见莽原不远处,黑压压的南疆魔族大军团团包围着一个中心。中心内两道雪白炫目的影子闪耀夺目。一道是剑影,凛凛然势不可挡,一道是人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包围圈被不断击溃,又不断有新的魔族填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