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印象中的拉文克劳出身的凤凰社成员,埃蒙德菲尔德。斯内普在记忆里翻检了一下对对方最后的记忆,邓布利多说得没错,这位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和他很像。
他还记得埃蒙德最后的样子,满脸血污,伤痕累累,那双布满血丝的浅棕色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在燃烧一样。
“帮帮我。”他声音嘶哑,虚弱的语调落在耳朵里扎人的清晰。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银色的怀表,表的背后刻着一个温柔秀丽的名字。
奥罗拉菲尔德。
片片冰花落得纷扬密集,深雪如梦。
刚进城堡,奥罗拉还没看清眼前的景物,一个带着淡淡清新橙花味的身影就扑落进视线里,将她一把搂住朝另一个方向拖过去。
奥罗拉惊讶地转头一看,对方的漂亮侧脸映入眼帘:“苏尔,你怎么了”
“噢,别说话。”她皱了皱鼻子,步子迈得更大,奥罗拉被她拖着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腿太长了,“苏尔赫本”
连着跑开好一段距离以后,苏尔回头迅速观望了一会儿,松了口气:“看起来甩掉他们了。抱歉,我当时借口说我和朋友有约来着,正好你出现了,真是个大救星”
“这次又是哪个学院的”能把身经百战的斯莱特林院花逼到这种程度,感觉只能是
“格兰芬多。”她回答。
果然。只有格兰芬多才有这样的战斗力和威慑力。
看着对方依旧时不时谨慎朝后看的样子,奥罗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到:“你要这么想,你这是在为霍格沃茨的和平做贡献。能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达成共识的事情实在寥寥无几,至少你做到了。应该欣慰。”
“我可没想过要牺牲自己来换取和平,我只想找个温柔体贴的人。老实说,我觉得你们赫奇帕奇的男生就不错。”
“那斯莱特林呢”这么看得起赫奇帕奇的蛇院学生,恐怕苏尔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了。
“那得有很强的承受力才行,他们适合谈恋爱,我是说,如果你想有一段放手一搏的刻骨铭心恋爱经历,不管结果好坏的话。”
“听起来有点像在自杀。”奥罗拉评价到。苏尔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然后哈哈大笑:“你说话真有意思。不过我得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很形象。有机会你可以体验一下。”
“还是算了,我求生欲强烈。”奥罗拉缩了缩肩膀,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苏尔,你知道桃金娘的事吗”
“她你干嘛突然问起来她了”苏尔奇怪地看了奥罗拉一眼。
“没什么,就是见过一次,有点好奇。”
“她的事我知道得就不多了,不过我听说是和我们学校的一个传说有关系。你知道的,杀死桃金娘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
“什么传说”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
“什么的什么”奥罗拉下意识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书包,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凉。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那个密室在学校里,而且怎么找都找不到,但是曾经打开过一次。那次死掉的就是桃金娘。”
“那那个密室里面有什么”比如黄眼珠之类的
苏尔摇头,“不知道。但是根据传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了那个密室,为的是有一天能够清除掉霍格沃茨里所有麻瓜出身的学生。你知道,对于有的巫师来说,血统很重要。”
“这样啊,谢谢你。”
回到宿舍,奥罗拉照例把自己缩进床上,四周垂下深黄色的床帘隔绝掉外界。
萨拉查的日记合拢
着放在她的膝头,封皮的墨绿和冷银锐利得有些不近人情,近乎刻薄。
她还记得萨拉查曾经说过,霍格沃茨的设计图最后是由他定稿的。那么,他应该是知道那个密室在哪里的。就算传说有误,所谓的密室跟他没关系或者根本不存在,那也许他会知道那种黄眼珠是什么东西
奥罗拉想翻开日记问问他,但是又觉得好像问不出来。天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东西的眼珠是黄色的,又有多少关于斯莱特林院的恶意传说。而那些传言大部分都是假的或者被妖魔化的产物。
受神秘人的影响,斯莱特林院的鬼怪传说现在可是满天飞。
奥罗拉摇摇头,闭上眼睛听着室友们关于下个月情人节的讨论。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她抱着萨拉查的日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仿佛在做一个梦,这种感觉很不确定。整个画面很昏暗,光影的分界线模糊不清,许多东西都在朦胧发亮却辨认不出轮廓。
灰绿色是所有一切的主色调,这种阴沉压抑的色彩从每一个角落里生长蔓延起来,只有脚下的地面是纯透的漆黑。
这里空荡寂静,幽深的走廊没有尽头那样地延伸,遥远的地方氤氲无光,雾气浓郁。
更近的地方,沉积的色彩隐隐开始流动,把她朝一个陌生的方向推挤。
奥罗拉顺着那股力量慢慢往前走着,拐弯来到一个同样被那种接近腐烂却又生机蓬勃的森绿涂满的大厅。这次她认出来了,这是霍格沃茨的校门前厅,斑驳古老的岩黄被灰暗的绿色取代,好像被泡在水里埋藏了一百年后再度被发掘出来了一样。
她伸手搭上楼梯的扶手,一路往上,穿过走廊,来到一个盥洗室的门口。
她看到这里到处爬满了蜘蛛,牵拉出发亮的浅绿色丝线,把整个盥洗室都包裹了起来。这时,水龙头上的蛇雕突然活了,从洗手池上游下来,一点一点放大,发出可怕的嘶嘶声,瞪着一双灿金色的狭长兽类竖瞳,獠牙森白,吐着紫色的信子。
“萨萨拉查”奥罗拉愣愣地看着对方,本能地想朝后退,蜘蛛密集如潮水地涌过她的脚边,逃命一样。
黄金瞳孔的巨蟒靠近她,和它本身的血液温度
一样冷的紫色信子触碰过奥罗拉的脸颊,浓重的血腥味。
奥罗拉惊恐地抬头看,桃金娘的尸体正挂在穹顶正中央,面目僵硬地看着她。
“啊”
奥罗拉尖叫着朝外跑,整个画面里的绿色都在波动皱缩,好像把她裹进了一场惊涛骇浪里。
下一秒,她猛地撞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仰头一看,是斯内普毫无表情的苍白脸孔,他身上的漆黑几乎流淌下来,和地面的黑色融为一体。
没有一点亮光的黑色眼睛怪异的熟悉,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曾经见过那样。
“教授,救救我”奥罗拉抱紧他,厚实衣料下的躯体没有温度,金色的长发散开在斯内普的黑大衣上,鲜亮的色彩呈现出一种精致的脆弱。他们的周围是铺天盖地的扭曲灰绿色。
“救救我救救我教授,求你了”
“唔”
脸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拍了一下,剧烈的痛楚逼得奥罗拉一个激灵,翻身哐当一声滚下床,惊天动地的巨响。
此时天边刚刚灰蒙蒙的亮,大片的深蓝色还没有褪去,破晓将至未至。
“怎么了”塞西莉亚第一个爬起来,顶着一头炸毛的棕色头发惊讶地看着趴在地上脸着地的奥罗拉,“你奥罗拉你没事吧”
“我没事”奥罗拉迅速爬起来,强忍被尖锐疼痛刺激出来的泪花,“做了个噩梦,有点可怕,没事。”
“你梦到什么了,梅林。居然能从床上摔下来,这得多刺激”塞西莉亚目瞪口呆。
“好像是斯内普教授”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说一个相对没那么有冲击力的诚恳回答。
“果然很刺激。滚下床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塞西莉亚显然不这么想。
奥罗拉甩甩头,爬上床接着睡,很快就又被拍醒。她捂着脸睁开眼睛,模糊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条状物,还在扭来扭去。
她惊了一跳,睡意全无,垂死病中惊坐起那样的迅速。
“你叫什么救命这么凄惨”萨拉查半敛着金色的竖瞳看着她,“梦到什么了”
我说是你你信吗
“没什么,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