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奥罗拉的目光不由
得投向自己的抽屉,里面放着赫尔加的手稿。她心里一动,写着:“斯莱特林先生,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蛇语者和天生驯兽师即使在巫师里也算异类,所以他们通常也不太会和其他巫师相处得很好。这是真的吗”
萨拉查看了她一眼,回答:“是这样。”
“所以这是您当初,对天生驯兽师这类人比较了解的原因吗因为看起来您和这类人更像同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直觉自己已经踩在对方爆发的边缘了,但是奥罗拉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从赫布底里群岛回来的时候,梅兰妮赫奇帕奇夫人给了我一本赫尔加写的手稿,是关于魔法生物的。我在扉页上看到过一句话,所以”
“什么话”萨拉查打断她。
“赫尔加写着,蛇佬腔和天生驯兽师是相反的存在,你应该小心这一点,从各种方面。”奥罗拉写,“您知道这个atchforit是什么意思吗”
静默了一会儿后,他问:“这是她写的”
“嗯,字迹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想是。”
好一会儿,对方静静地盘踞在原地没说话。奥罗拉有点慌,开始随意转移着话题:“话说回来,我其实一直想问,日记本里这条蛇不是您本来的样子吧”
萨拉查看都没看她:“这是阿比斯的样子。”
“啊,这样啊。”怎么办,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她可以直接把这本日记合拢来把这条纸片蛇夹回去,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奥罗拉心里自扇耳光,觉得自己就是个聊天鬼才,一边胡乱地顺着这个话题写下去:“嗯,说起来,好像学校里也从来没有见过您和其他几位创始人的画像。”
萨拉查终于动了一下,目光诡谲地看着她:“你是想看我本来的样子”
“我只是想找个话题”奥罗拉顺口就说了出去,捂嘴都来不及。
翠绿的毒蛇白了她一眼,“晚安吧。”
“晚安”
之后的一切简直是意料之中的难熬和诡异。自从魔法部对奥罗拉的处置决定出来后,她就收到了无数的同情,和来自一部分斯莱特林们的“坐等你完”式看戏。
苏尔加西亚还曾经
打趣着说她已经成了半个斯莱特林了。奥罗拉很想勉强自己跟着笑笑,但是她实在笑不太出来。
这段时间里,奥罗拉每次要给葡萄酥和蓝莓酱它们喂食的时候,都必须得去找到斯内普让他在场才行。几天下来,她明显感觉自己在地窖办公室待的时间比在教室都长。这种感觉其实很像一年级,她经常被关禁闭的那段时间。
她和斯内普在办公室里各忙各的,两个人几乎不太会有什么交流,因为很多时候斯内普想要什么,他自己一个漂浮咒就能搞定。但是又很不一样,至少,那时候她不会因为两个人不说话而感到不自在。
直到有一次,熬制魔药用的冬青树脂没了,奥罗拉从自己的挎包里找出来了一些,说是给茶卷的那片区域里很多这种东西,她也用不上,就一直留着。斯内普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大活人存在。
于是从那天开始,奥罗拉就莫名其妙地顶替了漂浮咒的作用,开始满屋子到处跑地去替斯内普找各种魔药材料。然后她发现,自己这位教授真的是个魔药材料囤积爱好者,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然而和他那种在魔药的熬制和质量上近乎变态的苛刻严谨相反,斯内普自己的作息时间简直乱成一团,而且毫无闲暇爱好可言。
他的空闲时间都是在和魔药打交道里度过的,奥罗拉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对熬制魔药有种完全病态化的依赖。因为即使热爱魔法生物如奥罗拉自己以及纽特,都会有另外的爱好和放松,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只做一件事。
但是斯内普好像就真的是这样,更别提他的休息时间零碎混乱得一塌糊涂。奥罗拉很想提醒对方适当的歇息一下会更好,然而每次都是话滚到嘴边又被嘴唇抿碎,最后顺着叹息消弭在空气里。
她一叹气,斯内普总是会略微停顿一下来看她一眼。可惜因为每次都是低着头的缘故,奥罗拉从来没注意到过。
时间在越来越密集的白雪与胶着凝结的冷空气里一晃而过,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来自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信件混杂着雪花一起到来,老实说,奥罗拉刚
打开的时候,被里面那种满篇的粉红色波浪号和软萌表情符号吓得不轻。
然后她看到信件的落款是迈雅斯通,那个总是笑嘻嘻着喜欢用打响指来当做打招呼方式的女巫。
魔法部的高冷严谨权威形象瞬间碎裂一地。
信的内容很简单,除了提早问候圣诞节快乐以外,希望奥罗拉和斯内普能如约来参加一个月一次的例行审查。
“别担心哒,只是很简单的几个问题毕竟按照魔法记录来看,菲尔德小姐并没有再出任何错,所以放心好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几分钟你们就能离开啦毕竟日常记录还是得有的,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哭,只能希望大家能合作愉快啦花我们都会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哟圣诞快乐乐抱
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迈雅斯通
:”
奥罗拉表情复杂地看着这封信,深刻地觉得魔法部真是藏龙卧虎。
下了草药课后,她去地窖办公室里找了斯内普,简单跟他说了下这件事,有点犹豫要不要把那封冲击力极强的信拿出来也给他看看。她现在一想起那些粉红波浪号和表情符号都有点恶寒。
斯内普听完后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奥罗拉提议的见面时间。奥罗拉站在办公桌对面,看着对方一直缺乏血色苍白的脸孔和放在旁边已经空了的魔药瓶子,有点想说些什么。
察觉到她一直没走,斯内普又抬头,漆黑的眸子在混沌灰暗的光线里像两颗没有温度的石头:“还有什么事吗,菲尔德小姐”
奥罗拉还没想好怎么说,语言神经却先强硬地朝舌头下达了命令:“您歇一下吧。”
斯内普没动,扬了下眉毛。
话说完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但说都说了,索性就接着补充到:“剩下的这些我帮您收拾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连空气都是静默沉甸的,奥罗拉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然后她看到斯内普用魔杖挥了挥,将最后一份校医院要的魔药装进瓶子里封好:“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的话。”
奥罗拉很快开始收拾熬制魔药剩下的残局,这很容易,毕竟和她自己做一份魔药就堪比车祸现场的工作量来看,斯内普给她留下的任务显然轻
松多了。
把剩余还能用的材料一一归类后,奥罗拉又将那些玻璃罐原位摆放了回去。做完这一切后,她畏冷地摩擦了一下手指,把围巾拉了拉,拎起刚入学时用的帆布挎包背好,关门离开。
斯内普从校医院送完魔药回来后,看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原本贴着“人鱼眼泪”标签的空玻璃罐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装满了。
他伸手拿下那个罐子,打开。里面的魔法珍珠在那种日落降临到极限才会有的奄奄一息的稀脆暗芒下,闪着温润饱满的银蓝色,像被碾碎的星辰辉光。那是只有非常高品质的魔法珍珠才会有的光泽。
斯内普很自然地猜到了这些珍珠的来源,它们流淌凝结自黑湖下的人鱼。
这么满的一罐虽然知道拿到这些魔法珍珠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她这么随手送人的态度,难道就真的没考虑过这些东西会带来多少财富吗
斯内普皱了皱眉,将罐子放了回去,转身踩着学校的钟声来到餐厅坐下。
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鲜花和食物,看到奥罗拉正倾着身体和旁边格兰芬多餐桌的两个男孩轻快地交谈着。不知道那个低年级的红发韦斯莱说了什么,奥罗拉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笑了出来,明艳灿烂得在餐厅穹顶的温暖烛光下刺人的眼睛。
他收回视线,用刀切开面前的小牛排,晕开深色的酱汁,淌落如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