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奥罗拉站起身,从袖子里抽出魔杖晃了晃:“别管外面的人了,跟我一起去看看绿豆糕它们怎么样它们绝对不会让你不开心的。”
哈利一听,立刻笑起来,刚刚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好”
“来吧。”
挎包里的温度因为有魔法维持的关系,始终保持在一个凉爽到温暖的范围内,比起外面的夏日炎炎,里面就像天堂一样。
哈利刚打开面前的木门就看到了从天上一划而过的银蓝色火龙,幽蓝的火星像凋谢的烟花似的噼里啪啦掉下来,消弭在半空中那些缠绕的光丝里。干净的泥地小路破开绒毯般的青草地,弯曲着向前,团簇的浅色花朵大片大片绽开着。白玉兰和连绵成一道浅紫色瀑布的紫藤花在空中盛放,在风里摇洒下大片的芳香和花瓣。
独角兽在丛林边缘一闪而过,蜷翼魔飞来飞去地追捕着被作为猎物而投放进来的兔子和山羊。那头巨大的威尔士绿龙如果一直不动,哈利
会真的以为它是一座小山丘。还有几只追着四处玩的渡渡鸟,站在枝头打盹的三头鹰,低头喝水的鹰马,蓝紫色的鸟蛇盘踞在树枝巢穴里,聚精会神地守护着尚未孵化出来的蛋。
还有躲在灌木丛里的莫特拉鼠,专注于打洞的象鼻穿山甲等等。
最后的最后,让哈利完全移不开眼睛的是一只通体火红,金色的尾翎修长华美的漂亮鸟儿,阳光落在它身上似乎都凝固住了,在它的羽毛上折射出更加迷人的虹色光晕。
“那是什么”哈利轻轻晃了晃奥罗拉的手。她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去,笑了笑:“那是草莓,当然了,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草莓是一只还没成年的小凤凰,是我在西班牙的森林里发现的,那时候它才刚刚从灰烬里重生出来,差点被一头棕熊给吃掉。从那以后,草莓就一直跟着我了。”
“凤凰啊。”哈利小声地说到。“是啊,邓布利多校长也有一只跟了他很久很久的凤凰,和草莓长得差不多一样,叫福克斯。”奥罗拉说着,轻轻打一个响指,草莓立刻睁开那双蓝水晶般澄澈的眼睛飞过来,落在她的手臂上,歪着头很可爱地看着她。
“你要摸摸它吗”
哈利试探着伸手摸上草莓光滑柔润的羽毛,眼睛里明亮得像装满了星星:“它好漂亮。”
“凤凰都很漂亮。既漂亮又高傲,它们对环境非常挑剔,虽然不是好斗的生物,但是极难被驯服。”奥罗拉一边说一边伸手挠了挠草莓的下颌,逗得草莓舒服地眯起眼睛,轻轻地叫了两声。
“可是对你来说就一定很容易。”哈利羡慕地说。奥罗拉冲他做个鬼脸,无奈地摇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现实嘛”
她抬手让草莓轻快地飞起来,眨眼间就消失在视线里。
他们继续往前,连木成林的悬铃木沿着道路和草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笔直粗壮的白色树干上有深深浅浅的绿色斑块,高大的枝丫交错在一起。就像行走在一座不规则的精致古老笼子里,它被千年风雨洗刷浸泡过,开始逐渐褪色,被绿色植物所侵占和覆盖。头顶的青翠树冠是绕生在笼顶垂延而下的镂空帘子,魔法变换出来的白昼光芒如雨雾般温柔地渗落进来
。
遥远的地方,哈利听到凉风送来了缠绕空灵的鲸鱼叫声,金红色调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整个蔚蓝的大海被晕染出一种梦幻的粉紫色。通体黑白的长鳍虎鲸在翻滚跳跃,甩开大片透明的晶莹水花,无数海鸟掠过天幕。
哈利学着奥罗拉的样子,拿着铅桶里的小鱼丢给那些海鸟和肉食类大型海鱼,问:“你刚刚说只是理论上,实际上不一样。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你驯服不了的魔法生物吗”
“当然有。”奥罗拉很干脆地承认,伸手轻轻拍拍从水中凑上来的长鳍虎鲸的吻部,“我对蛇这种生物就完全没办法,生理本能的恐惧。当然即使我不怕蛇也很困难,它们不怎么听我们的话,越是魔法强大的蛇类生物越容易无视我们这类人的影响。它们只效忠于能和它们交流的极个别巫师。”
“诶”哈利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那条鱼就开始在他手中使劲挣扎想要逃脱,“难道不是所有巫师都可以和蛇说话吗”
奥罗拉被他的话逗乐得笑出来,撩开肩膀边的淡金发丝:“这怎么可能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一般来讲,能和蛇交流的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而且不是全部后裔都可以。在理论上,他们和我们一起被统称为天生驯兽师,不过因为他们只能控制蛇类,所以普遍被叫做蛇佬腔。但是本质上,这两种人的天赋是同根同源的,只是因为分化不一样所以在表现形式上也分裂得很极端而已。”
哈利看起来完全呆住了,似乎对于奥罗拉刚刚说的话感到难以消化。奥罗拉曲起手指,用水珠调皮地弹在他脸上:“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可是我”哈利眨眨眼睛,“可是我就能和蛇说话。”
这下呆住的人成了奥罗拉:“什么”她怀疑自己没听清。
哈利手里的鱼彻底挣脱他的束缚跳进水里,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急切地将自己在动物园和一条巴西巨蟒交流并帮助对方逃脱的事说了出来。
“我以为所有巫师都可以和蛇说话。”哈利补充一句,继而非常的忧心忡忡,“可是你刚刚说会和蛇说话的都是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
是啊”奥罗拉感觉自己已经词穷了。她想起萨拉查说过的,蛇佬腔和天生驯兽师总是很容易找到对方的话。难道这真是定律
“可是西里斯说,斯莱特林的人都特别坏,没有一个好人,伏地魔也是那儿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哈利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刻的自我怀疑和厌恶。
“当然不是这样”奥罗拉想都没想就反驳到,同时也对西里斯的教育感觉到无比头秃,“斯莱特林不是这样的。你得知道,西里斯一直和斯莱特林学院的人有些矛盾呃,准确的说是因为他的家庭,所以他对斯莱特林有点偏见。不过我认识好些斯莱特林的人,他们都很好。”
“真的吗”哈利幼小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听谁的。他两个都很愿意相信,可是却难以调和。
“应该说斯莱特林学院的确比较复杂和难以定义,也出过多黑巫师,这个是实话。但是那并不代表斯莱特林所有人的都不好,我认识的一个斯莱特林,他”奥罗拉说到这里的时候,从眼神到语气都柔软沉静下来,然后非常肯定且认真地说,“他和我们所有人一样,都不是完美的,但是他比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要好,都要勇敢,也都要孤独,因为能理解他的人很少。”
哈利没有说话,他第一次见到奥罗拉这个表情,那是一种毫不动摇的坚定,纯粹无暇的信赖和包容。还有
还有许多许多的温柔和欣喜,沉淀成一份无比真挚而深切的爱。
这种神情对哈利来说很少见,他只在辛西娅和西里斯的对视里看到过,其他人眼里都没有这种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空间里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反复拍打着岸边礁石的声音,鲸鱼悠长奇异的叫声,海鸟的高歌。
过一会儿后,奥罗拉又问:“你有告诉过别人你的这个能力吗”哈利连忙摇头:“没有,只有你一个。”
“那就好。哈利,你不能告诉别人这个,记住了吗”
“记住了,可是,为什么啊”
奥罗拉叹一口气,伸手替哈利将垂乱到眼睛前的黑发整理好:“即使是在巫师世界,能听到看到和感受到其他巫师感觉不到的东西也
不是一件好事,哈利。从人的角度来讲,麻瓜恐惧巫师。而从巫师的角度来讲,他们也会恐惧和排斥更为突出的异类。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到:“你的意思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在巫师群体里也是异类,所以还是要藏好自己,对吗”
“是这样。”奥罗拉微微一笑。
“这样啊。”哈利的目光沉寂下去,开始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他们在挎包里一直待到快天黑,奥罗拉带哈利去对角巷最好的一家餐厅吃过了晚饭,还给他买了几个最近特别受小巫师们欢迎的精巧玩意儿,最后将他送回了女贞路。
回去的时候哈利整个人面如菜色,每一步都透露着抗拒。
打开大门的时候,德思礼一家看到奥罗拉的时候简直如临大敌,仿佛进来的不是个年轻美丽的金发女人,而是个致命病原体。佩妮姨妈东张西望地想要抓个什么东西来防身,费农姨夫则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个人,达力缩在他们身后,偷偷朝外张望着。
“我们这里不欢迎怪胎和臭耍把戏的精神病,立刻给我出去这里的空气都被你们污染了”费农咬牙切齿地说着,臃肿的身躯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那太好了。毕竟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欢迎。我来是想告诉你们,还得麻烦你们最后照顾哈利一个月,九月一号以后,我想大家都会很开心的。”奥罗拉脸上的微笑淡淡的,礼貌而疏离。
她站在门口,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苍兰:“我不指望他在这里会有多开心,不过至少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被欺负,所以请你们立刻让他从楼梯下的阁楼里搬到合适的房间里去。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当做没听到我的话,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毕竟。”她耸耸肩,表情无辜,“我可是个很会耍把戏的怪胎,还是个精神病。我记得根据你们的法律,精神病如果犯下重罪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对吧那你们可得小心啊。”
茶卷站在奥罗拉的肩膀上,朝对面的德思礼一家疯狂甩舌头吐口水。
说完,她又转身和哈利拥抱了一下:“我在霍格沃茨等你。”
“好”
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