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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三章(1 / 1)

从众 常叁思 1355 字 2020-07-31

做工程靠年终吃饭,忙了一整年,邵老板终于不再东奔西跑,安分地坐在办公室里落实大伙最关心的问题年终奖。

因此这必然有很多的会议,他向人发问,或者下边的人向他汇报。

周绎也算是大半个元老,以前虽然他也干坐着不怎么发话,今年却连眼神都舍不得奉陪了,其他人的感受可能不明显,可他针对的对象根据事不过三的原则来看,觉得很有问题。

只是邵博闻每天杂事成堆,一边忙着签字划钱,一边还得垂死挣扎地向甲方要钱,还有荣京工地上的纠纷让他挂心着常远,担心他倔起来在那边胡来,邵博闻因为没有读心术,不太清楚周绎在闹什么别扭,一时顾不上元老的心理健康,让他自己消化去。

周绎那边却是如鲠在喉。

虎子那所私立幼儿园因为流感而提前放了寒假,荣京二期的工地最近又闹得像混混约架,常远不敢带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所以不管邵博闻在不在公司,路总却总是在的。

路总在公司屁事儿没有,就在走道里溜来溜去,用果盘接水到处灌盆景。

谢承身兼便宜会计,虽然忙得飞起,但这不妨碍他苦中作乐,有事没事就逗逗少主,当他临时、立刻得去干活的时候,就将好基友推上来顶起。

周绎对着近在咫尺、而且分分钟就能骗走的当事人之一,用尽了克制版的洪荒之力都没能忍住,终于他逆着发根将虎子的光头撸了个强行抬起,有点笑不出来地问道“小虎子,叔问你个问题。”

虎子正在用iad玩保卫萝卜,怪物一波接一波,他的头眼见着就往下栽,眼皮没离触屏地“嗯”了一声。

周绎问了四个问题,他问得艰难,停停顿顿欲言又止,虎子却是因为邵博闻从没交代他隐瞒什么,每一句都是百分百的真实可靠,他的心神在游戏上,是以根本没注意到身侧大人的脸色变化。

周绎心里五味杂陈,情绪都成了四不像,说震惊太过了,他的潜意识早就有了答案,说愤怒又关他屁事,但要直白地说恶心,他又又不太敢。

他跟着邵博闻工作三年,因为住得近

,时不时帮他带下孩子,工作生活一直没能完全分开,某种程度上他们不只是普通的上下级,更像是漂泊在城市里的家人。

周绎见过老板的许多面,严厉的、宽厚的、坚决的、幽默的、的,他尊敬这个男人,一直认定只要自己不曾失望,那凌云在哪他在哪。这次破天荒头一回,没有一点提醒,就是一记与众不同的性向重锤,周绎心里的标榜有些崩毁了。

他不知道有多少直男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身边的大活人是gay,说他矫情也好封建也罢,他就是十分地适应不了。

他一直以为老板和常工就像自己和谢承,是关系铁的好兄弟,而且除了他因为先入为主而疑为亲密的感觉,这俩人看着也挺正常的是真的挺正常的

没有老曹年轻谈朋友那会儿的早起楼下送餐的奉献精神,也不像谢承异地恋的时候一个劲儿捏着手机微信对方多喝水,更不像郭子君暗恋詹蓉那样偷看和眼底带光,这两位总是话说完了并不多看一眼,转头开始各忙各。

可谁能料得到,他俩白天光明磊落,晚上却是回一屋、躺一床、盖一被两个男的啊,怎么想都不对

他最近尤其不能正视“兄弟”这个词,谢承每次因为不想换床单而回家就在他的床上躺平这种行为已经被完全杜绝了,一个想歪的直男,对死党最残酷。

再说,既然老板跟常工是一对,他们在家里相处也这么冷淡吗

从周绎察觉到不对劲的几个瞬间来看,显然不是,那两人挺亲昵的感觉,既然如此在外面为什么又要表现得那么平常装的么,为了瞒住其他人,自己这群人,不可信任么

这念头倏忽一起,他也想不起自己是不是能接受基佬了,只是感觉到了一点寒心。

不瞒是冲击,瞒是不信任,周绎自己都觉得自己精分,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纷至沓来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不停歇地活蹦乱跳,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但是扪心自问,他想辞职吗非常不想。

那就在心里捂着吧

涉及到奖金,就得分析成果和付出,会议桌上资料成灾,谢承理得口舌生疮,压根顾不上好基友凄风苦雨的内心戏,倒是

林帆初来乍到,注意到了周绎情绪不高。

林帆喜欢周绎,这年青人愿意学习和钻研,有时能勾起他一些久远而稀薄的回忆,好像曾经有段时间,他也是这样自得其乐的书呆子一个。

只可惜生活不肯成全赤子之心,爱将人的追求碾得支离破碎,让他随波逐流,使他同于大众。

求知欲是世界能保持趣味性的武器,而他早就手无寸铁了,只是看见这样的小辈会忍不住多一份关怀,希望他的心无旁骛能更久一点。

周绎一脸报社地进了茶水间,他最近干什么都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

林帆顿了顿,端起水杯跟着也过去了,他在周绎后面排着队,和气地问道“小周,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脾气好又有耐心,对周绎而言更是小半个师长,在倾听上有很多加分项,再加上周绎憋了好几天,还跟让他暴躁的源头天天见,已经快到闭口禅的极限了。

当一个人掖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不是心甘情愿为它打掩护的时候,倾诉的就会强到灭顶,周绎心念电转间起了好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可他结结巴巴,隐约听见邵博闻的声音从会议室传出来,终究没说一句实话。

“谢谢林哥,没什么,跟哥们儿闹了点误会,过几天自然就和好了,不用管我。”

他到底是向着邵博闻,即使自己心里别扭成弹簧,也不肯背地里议论他老板,但是当面去找邵博闻聊聊,他又没那个胆。

只是他不就山,山很快就来就他了。

邵博闻一上午都在开会,快到饭点的时候却忽然接到刘欢来电,那边闹哄哄的,像是起了冲突,而刘欢他的气息也有点喘。

刘欢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张嘴就连珠带炮地问道“老邵,你在你那公司吧你跟常远关系好是吧,你管不管他管就来把他给我揪走操,我他妈算是怕了他了,就一搅屎棍子。”

最后那句邵博闻不爱听,但听了也能推出一点苗头来,估计常远是又夹在甲方和它的对立面中间了,邵博闻立刻休了会,去工作区就近找了台座机,一边回话一边拨号,“我管,现在就过去,你先大概说下怎么回事。”

刘欢气得不

知道一脚踹翻了个什么,火气直往上蹿,“还是那裂缝的破事旁边那小区的住户今天又来闹,搞大的,把门卫打了、栅栏也卸了,进工地到处搞破坏,材料都砸得要不了了。110估计是被叫烦了,磨磨蹭蹭也他妈不来”

“问题最大的还是你那好兄弟,他跟我们啊不是一条心,我的场子都被搞成这德行了,他还说是有误会,揪着自家工地上的工人来问话,几巴误会你有本事赶紧来把他弄走,没本事我就只能驳了东联面子,这么牛逼的监理,请不起了。”

座机“嘟”完时限,自动挂了,邵博闻也不再尝试,安抚了一下刘欢,抓起大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门的时候觉得人多势众总是好的,又把常备队伍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