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个朋友教会了我,安慰人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比惨。我也不会安慰人,不该这办法我感受过,真有用,所以也给你试试。”
“我当时比你哀怨得多,可听朋友一讲,心里就想卧槽,跟他的经历比起来我的简直小打小闹,就特别想反过来安慰他,你有这种感觉吗”
青春期的虐恋可以说是不成熟,可谢承压根不知道,记忆力开挂的常远曾经会转头就忘掉做过十遍的选择题,还有一个保护欲扭曲到有精神障碍的母亲,这让谢承有些无法置信,尤其是常远还能平平静静地讲出这一切。
可这个人在他生活里积累的公信力又让谢承深信不疑,这不是在编故事,谢承笑不出来,只好难过地点头如蒜。
常远揉了揉他的头,总觉得他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兄弟,可谢承早就老大不小了,常远继续说“我不跟你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
现在的心情我曾经有过,而我像你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有人扒开他的伤口给我看过,你的难过、愤怒、憋屈、绝望都很正常,有你就发泄吧。”
“但是小谢,发泄完了,你看看我,定定神,记得提醒自己,这不是什么死局,你现在为以后设想的所有,其实都不成立,因为明天、后天,和今天都不是一个样。”
这个初次见面强装严肃、熟了却会笑得像个腼腆少年的男人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场,跟他对象正好凑个夫夫相,谢承一时恍惚地想不起来,是什么让他远哥有了这种变化,变得这么攻气十足了
要是问常远,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喝感谢困难论调的种种鸡汤,去他妈的感谢委屈和不公平,他还不如感谢身边的人和自己。
郭子君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在工地上的底气变稳了,19二期重启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常远在工地上动过怒。
嗓门大不是权威,面目狰狞吓唬不了谁,甲方不急、总包不急,常远也就不急了,他开始明白凭他一人之力,别说妄想去撬动地球,其实连一个项目都撼动不了分毫,他做着他的本分,然后等待和挑选着值得合作的甲方出现。
邵博闻停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将专利交给了周绎联络,有时就他自己,有时会带上常远一起,对北四环的老工业区,重点是水城周边,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考察。
俗话讲要致富先修路,他亲自轧遍了那片地图,遇到当地的人就会上前交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有了些蛛丝马迹的发现,有人,或者是公司规模的组织,在低调地大面积收购南七家一路附近的锅炉房和厂区。
邵博闻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月,再调查发现被收购的面积以龟裂状向南快速在扩散,机会不等人,邵博闻当机立断,让谢承清了次账,又问老袁抽了他在餐厅的占比,孤注一掷地截下了一大片拆到一半的烂尾楼,占地投影面积将近4万平方。
拿到集体户房产证和土地证那天,邵博闻神经质地觉得那两本小证书沉得压手,这是一次豪赌,赌赢了可能平步青云,输了,输了就只有从头再来了。
常远问邵博闻“怕
不怕穷成狗”
邵博闻还是有点怕的,不过死鸭子嘴硬地笑着说“还行,最差还有大款的爸爸养我。”
常远其实没多少存款,但当个家中的顶梁柱还凑合,闻言比用了飘柔还自信地说“就是,大款的爸爸给你撑着腰呢。”
话音未落,邵博闻就感觉老腰后心有一把小力气顶了上来,他侧头一看常远的手掌就怼在那儿,登时哭笑不得,好家伙这腰撑的,腰杆子没硬起来,就先被摸软了。
同年11月,s市拟将成为国家新中心的红头文件从中央下发,荒废的南七家一举跃入了人们的视线,身价像坐着火箭一样上窜,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方兴融创的许崇礼许总,最近的心情比被喂了翔还臭。
华中的天空城项目他们前年就开始擘画了,高度决定了它的位置只能设在这里,南七家的地质条件相当稳固。
早在几年前,他们公司的高层就跟政府打过招呼,要拍下这块地皮,早先他们将收购化整为零,一是不想引人注意,二是拿下大片主体以后,等运营拿下土地权,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拆迁起来也会更经济方便,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南七家那一大片面积吓人的烂尾楼,竟然早就被人下了手。
而且他一查接手的人是邵博闻,就必须、只能、没有第二选项地认定透露风声的人非陶师贤莫属,除了这个闲逼,其他市长没人会搭理邵博闻了。
陶副市长根本就不怕他兴师问罪,接了电话老神在在“你们这些老前辈,给年青人留点机会嘛,你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许崇礼直接被气笑了,儒雅都不扮了,直接就撕“滚犊子吧你你的年青人量可不小,抓住的机会不是一点,那是一把”
4万平,按平均价都他妈要收不起了,要是邵博闻漫天要个价,那就让人头疼了。
陶师贤跟他半辈子朋友了,被骂了不疼不痒,还有心思琢磨邵博闻,后续陶师贤没打听,不知道年青人这么舍得孩子,他笑了笑,只想夸一句后生可畏。
许崇礼往往气不过三秒,说完自己又好了,跟陶师贤好商好量,问他为什么会帮邵博闻,陶师贤说“办事还行,作风也不讨人嫌,随手拉一把呗。”
其实他没说实话,今年5月市地震,陶师贤给募捐平台捐钱的时候,在一堆捐款人里看到了邵博闻的名字。陶师贤是市人,十一年前从那边降职调过来的。
心好,命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