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宁简直哭笑不得,他伸手试探了一下童童卡住的位置,发现是卡得不算紧,不会影响到呼吸,不过不敢动手把头给拽出来,主要还是怕伤着孩子。
看到文家宁要站起来,童童连忙拉住他,“别告诉他。”
文家宁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说道“别说傻话了,你爸要是知道了心疼还来不及,不会打你的,难道你在这儿卡一整晚你三叔都不会发现”
童童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下妥协了。
文家宁于是大声喊陆进朗,告诉他他侄子头被卡在栏杆里面了。
害怕伤到小孩子,没敢用蛮力把他的头给拉出来,最后是找人来用工具把两根木头栏杆都给撑变形了,才让童童顺利把头伸了出来。
这期间陆进新赶到了,本来从头到尾都没哭过的童童一看到他就怕了,一个劲儿朝陆进朗身后躲。
陆进朗拦在陆进新面前,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小孩子,你别吓他。”
陆进新说道“我又没说要打他,”他向童童招手,“过来,我看看。”
童童迟疑了一下,陆进朗蹲下来对他说“去爸爸那边,他不会打你的。”他这才朝陆进新方向走去。
陆进新一把将他抱起来,察看他脖子和头有没有受伤,“需要去医院看看吗”他问道。
文家宁说“应该没有卡到,中间间隙挺松的。”
陆进新看向文家宁,随后又问陆进朗,“他怎么又在这里你们两个不是断了吗”
文家宁听到他毫不客气的口气,顿时有些不高兴,双手插进口袋里,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陆进新被挑起火气之前,陆进朗先说道“如果不是他,我到现在可能都没发现童童被卡住了。”
陆进新闻言,转过头看一眼儿子,面对文家宁的神情顿时和缓了不少。
陆进朗继续说道“童童在我这里不是个办法,我没有时间和精力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你知
道你儿子是个什么性格了,我怕下一次又出点什么事。把他送到妈那边去吧,好歹还有大嫂帮忙盯着。”
陆进新伸出大手揉儿子的头。
童童好像突然就觉得委屈了,张开嘴大哭起来,说“我想妈妈。”
陆进朗对他说道“你也没权力阻止别人母子见面吧”
陆进新说“我先带他回去。”
陆进朗和文家宁一起把陆进新送出门,陆进新没有想通,又回过头来问陆进朗“你们又搞到一起了”
文家宁说道“陆先生,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陆进朗笑了笑,“关你什么事呢”
陆进新低声骂了两句,抱着儿子转身离开上车,临走之前,按下车窗对文家宁扬手说道“谢了。”
文家宁挥手,“不客气。”
看着陆进新开车离开,文家宁低低咳嗽了两声。
陆进朗伸手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在肩上。
“不用了,”文家宁连忙拒绝。
陆进朗却说“穿着吧,当心再受凉了。”
那天晚上回去,文家宁的感冒竟然又加重了。他吃了药就躺在床上把自己给裹起来,想要睡一觉或许会好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地反而很久都没睡着,呼吸有些灼热,鼻子和口腔都火辣辣地干得发疼,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家里没有找到退烧药,之前一直觉得年轻身体好,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感冒,撑了几天硬是没撑过去。
文家宁最后还是选择了给夏岩打电话。其实文家宁真的挺感谢陆进朗的,陆进朗说得对,他们两个既然没有办法一辈子,那么总是应该为自己做更多打算,他不可能永远都不生病。
夏岩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赶过来。
文家宁听到门铃声音,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下去开门,结果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外的却是陆进朗。
那一瞬间文家宁有点愣,他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不过陆进朗却是跟夏岩一起过来的,给陆进朗打电话的人是夏岩。他的本意是希望自己在给文家宁进行诊治的时候,陆进朗能够陪在旁边,这样能够减轻对方的抵触心理。他并不知道如今陆进朗和文家宁的尴尬关系。
陆进朗让文家宁回去
床上躺着。
夏岩拿出听诊器来,站在床边给他听诊。
文家宁其实就是感冒一直没有痊愈,现在有些发烧,他自己身体觉得难受,夏岩却说并不是太严重,他给文家宁留下了退烧药,嘱咐他按时吃药。
“谢谢你,”陆进朗起身送他下楼。
夏岩说道“过两个小时还是没有退烧的话最好是送他去医院,我现在没办法给他注射退烧针剂,只能继续观察。”
陆进朗闻言应道“我知道了。”
把夏岩送出去,陆进朗回到二楼文家宁的房间,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大概夏岩开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这还是陆进朗第一次进来文家宁这栋房子,他不禁抬起头在屋里四处看了一圈。其实如果陆进朗过去来过,就该知道这栋屋子跟过去几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惜他现在并不会发现什么。
床上的文家宁睡得很沉,陆进朗坐在床边,过一会儿伸手去摸他的头,摸到满手都是汗水,但是体温却在慢慢地退下来。
文家宁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亮,他睁开眼时尚且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子里面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他以为陆进朗在昨晚就跟夏岩一起走了,可是当他下楼之后,听到厨房传来响动声,走过去才发现陆进朗正在做早饭。
就好像很多个清晨醒来,他起床就能看到陆进朗在厨房的背影,放到如今这种环境之下,文家宁有些没来由地难受,当然这可以归结于他因为生病而导致的心理脆弱。
“醒了”陆进朗问他,“喝点粥吧,你这里东西不多,我只能煮点白粥了。”
文家宁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一夜间完全哑了,“谢谢,”他还是艰难地说道。
陆进朗笑了笑没说什么。
把粥放在饭桌上,文家宁坐下之后问陆进朗“你昨晚睡在哪儿”
陆进朗说“沙发。”
“不好意思,”文家宁说。
陆进朗说道“别说话了,下次早点找医生,免得又拖严重了。”
文家宁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陆进朗把碗拿去厨房洗,文家宁去卫生间打算洗澡。
卫生间的卫浴设备从文家宁重新搬回来
住之后一直没换过,还是用以前旧的热水器和淋浴,不知道是不是老化的缘故,在这个时候竟然喷头有些堵,半天出不来热水。
文家宁衣服都脱光了,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沮丧感,就这么赤裸着在浴缸旁边坐了下来。
发了一会儿愣,浴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文家宁诧异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平时一个人习惯了没想到要反锁浴室的门。
进来的人是陆进朗,文家宁手忙脚乱想要找衣服,却根本没放在手边。
陆进朗伸手拿下挂在墙上的浴巾扔给他。
他急忙挡住下身,问道“怎么进来了”
陆进朗说“我没听到水声,以为你晕倒了。怎么不穿衣服在这里吹冷风,还嫌病得不够厉害”
文家宁叹一口气说道“淋浴坏了。”
陆进朗走到他身边,说“起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