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微微地眯起了眼。
安宁知道这事儿不奇怪,接到郄浩电话的那时候,他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他只是在计算安宁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在录下视频的时候,就很注意不和南乔有过多的接触,后面亲密时,他早就关了相机。这无论对南乔还是他来说,都是安全的。他之所以没有让南乔删视频,主要是他了解安宁,那种内容的视频,还不足以让她起疑。
所以只能是车厢上那些好事者拍到了什么,流传了出来。
然而谁又会那么无事生非地把照片去给安宁看谁又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接触到安宁都无需多想。
常剑雄,你太不懂安宁了。
你以为这样做,害到人的是我,但像安宁这种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又怎么会不捅南乔一刀才肯善罢甘休呢
时樾淡漠道“常剑雄当年坑我,我玩他女人,安姐有什么意见”
“玩”安宁笑得别有意味,“你知道她父亲是谁”
“知道。”
“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胆子”
“见好就收。”
安宁“哈哈”地笑了起来,“算你有本事。这姑娘我见过,也就是两三年前吧,和一个姓周的小子一起出席一个宴会。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可就是个木头美人也真是难为你了。”
她看了看时樾,问道“所以,当年那篇论文,找到了”
时樾点了点头“常剑雄给了南乔。”
“有趣啊”安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撑在脸侧,若有所思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姓常的小子功利心太重,也不想想痴心追求这套路数,木头姑娘已经栽过一次了,哪里会吃第二回亏”她摇摇头,“这木头姑娘也是可怜,天之骄女,就是碰不到一个真心人。”
时樾尝了一勺子粥,已经差不多凉透了。
“不过这世上,指望着男人对自己真心,还不如养条狗。”安宁款款站起身来,走到时樾的背后,白皙丰润的双手按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浅浅地吹气,“时樾,你说呢”
时樾一言不发,又吃了一口冷粥。
安宁在他肩上一按,又直起身来,道
“你投了即刻飞行”
“是的。”
“听说他们产品最近卖得不错,在欧美火起来了。”
时樾平静道“我的眼光不会差。”
安宁说“我听说g公司正打算借这个机会,和即刻飞行合作,进入中国市场。”
“我这段时间不在北京,不知道。”
“是刚刚别人给我的消息,这笔交易如果是做成了,对即刻飞行来说是好几个亿美刀的价值。”
时樾看着安宁,揣摩着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安宁笑了笑,“无论如何,即刻飞行已经找到自己的路子了,很快就要筹备下一轮融资。”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时樾,你也该退出了。”
时樾突然冷静下来,脑子中清晰无比“安姐的意思是”
安宁的笑意中万千风情,“把g的单子给我抢过来。反正即刻飞行和g合作不合作,你都是稳赚不赔。”
时樾双目沉下,瞳心中蕴着冷厉的光芒,他在思索。
“怎么不想对木头姑娘的公司下手”安宁转了个身过来看着他,温柔笑道“是见好就收,还是假戏真做”
“抢单子不难。”时樾抬头时,脸上已经淡漠一片,“但安姐和南乔既然有过一面之缘,想必和南家也有些交情,安姐不卖个面子吗”
安宁捻着手上一粒粒的珠子,笑得又媚又柔“时樾啊,玩弄南三小姐感情的人是你,抢g单子的人也是你”
她摊开双手,万分无辜道
“你和我安宁,有什么关系呢”
南乔再一次见到时樾,是在一个红霞漫天的傍晚。
时樾之前给她实验室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这些时日,南乔都是一天连着一天地工作,根本不知道每一天是星期几。事实上自公司开始转型以来,南乔就基本上没有过过周末了。
不过好在时樾也没有什么星期几的概念,这意思就是他想哪天是周末,就哪天是周末。
于是日子就这么诡异地约在了一个周一。
飞手小组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在朝阳公园调试廊坊工厂最新生产组装出来的样品。经过反复的测试和调整,这一批次的产品终于被判定为优良,能够大批量投入生产。
做硬
件,做忌讳的就是跳票。
南乔是个极其有时间概念的人,定了哪天的deade截止日期,就必然是那一天。现在新品终于能够刚刚好赶上头一批订单的发货时间,团队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要是真赶不上,恐怕他们所有人都得陪着南乔睡办公室了。
南乔早早地就发现了时樾。
他在一棵大槐树下面的长椅上坐着,休闲的直纹白衬衣,配一条牛仔裤。比较夸张的是,他真戴了一副墨镜,一个白口罩,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看他们试飞。这个季节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风一吹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很快就落了他一身。
小安当时说“我擦,那个变态谁啊,看了我们一两个小时了,不会是竞争对手过来窃取我们试飞信息的吧。”
南乔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时宇说“担心个啥啊,我觉得是个瞎子。”
小安说“那咋没拐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