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哪怕是作为一座都城,秦人是那么的穷,抢起来估计也没多少好东西。
真的去攻打“雍”的收益可能不怎么样,风险极大不提,真的攻打下来产生的影响也太大。
他们这一趟已经肆虐了大半个秦国腹地,劫掠到的物资与人口非常多,爽已经狠狠地爽了不止一波,再抢下去收获不再是收获,该成为拖累的负担了。
说白了就是,抢东西肯定要带走,要不等于白抢。
那么一抢再抢,军队的纪律不免松懈,一肥再肥的各部口袋里面的东西增多,愿意拼命的心思绝对一丝又一点地减少。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有钱了谁不想潇洒,必然会变得更惜命,任何人都不想辛辛苦苦一场,没得享受人就那么死了。
作为一军统帅不光要时刻注意敌军各种动向,还要将麾下部队的状态看在眼里。
所以,有绝佳机会吕武不会放过,带着这种状态的部队去跟秦人玩命就算了。
吕武不会将这一次西征视为最终的结束,只是摁下了“暂停键”而已,以后必定时不时来搞事情。
他很喜欢晋人对命令的遵从,没有停下来等待秦君嬴石率军前来,带着部队开始往北撤退。
因为军中的战利品以及俘虏众多,晋军的行军速度其实快不起来。
关键是秦军发现晋军有撤退迹象之后,追击的速度不增反减,后续更是有部分秦军调头南返。
这一次秦国真的是损失惨重啊!
三四万的正规军丢在了泾水战场,断断续续北上增援的秦人也没了一两万。
后面晋军杀入秦国疆域,攻击了那么多的“邑”和“邦”,不是晋军没攻击“城”的话,“雍”周边肯定要被搞成无人区。
普通的秦人可以红了眼,秦国高层则是该思考怎么进行善后了。
“阴武此人如何?”秦君嬴石问的是见过吕武的士雃。
秦国这边关于吕武的看法非常复杂。
吕武不止一次伤害了秦国,却表现出极为善战的一面,使得不少秦人畏惧和憎恨的同时心生崇拜。
受到伤害了还能感到崇拜?并不是秦人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种病。
中原各个国家,包括晋国,之前对养由基就是畏惧加崇拜那种心态。
无非就是承认对方真的很强而已,不会因为崇拜而就跪舔,该打的时候依然拼命。
士雃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说道:“观之性格温润儒雅,未有咄咄逼人一面,不似骄横之人。”
秦君嬴石和其余秦国贵族一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峻。
用最温和的态度对人,干的却是最为残忍的事情?这样的人说明不缺理智,心又如铁石一般的坚硬。
他们宁愿吕武在与士雃见面时各种欺凌,表现出来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这一支秦军还是缓慢地“礼送”晋军出境,打算送到泾水边上就调头返回。
秦君嬴石脸色平静地问道:“寡人若遣使往‘新田’与晋君商议两国重归盟好,可能如愿?”
话音未落,外面出现了喧哗声。
没有多久,一名秦国贵族前来禀告,说是一支晋军很突然出现,正在攻击营寨之外的牧畜群。
现在的秦国还是一个半游牧半农耕的国家,没有大肆建设骑兵不是办不到,纯粹是他们的路有些走偏了。
秦军出征肯定会携带马匹以及牛、羊。这些东西没可能全部安置在营寨里面,需要散出去牧养。
秦君嬴石已经派人出去迎战,自己也上了巢车,问道:“可是阴氏来袭?”
秦国这边一再挨打,一些幸存者讲述了阴氏骑兵的厉害,使得秦国高层异常关注。
同在巢车之上的士雃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小会,答道:“非是阴氏戎骑。”
来的其实是老智家和老范家的部队,数量方面并没有太多,以战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超员搭载。
他们抢了一波,看到秦军有所反应,带上收获拍拍屁股直接跑了。
秦军一再吃了阴氏骑兵的亏,哪可能忽视骑兵的作用,有专门集中善骑的人搭伙成为临时骑兵部队。
大约三千左右的秦军骑兵进行追击,却是又有一支晋军出现。
这一次来的是阴氏骑兵,他们在秦君嬴石以及其余亲人的注视下,两三个照面将秦君骑兵打崩了。
秦君嬴石没有因为秦军骑兵败得太惨而脸色难看,相反是一脸欣喜的若有所思神态。
他估计是看到阴氏骑兵那么猛,琢磨着骑兵是个好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