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第二层，正巧从船舱里出来的符峰峰主听到这话，脚下不由趔趄了一下。

千年玉髓没见过？

这小子如今灵力跟不上，画高等符箓时，哪张不是用玉髓灵液画的！

灵舟第一层的甲板上，墨衣小少年幽幽叹了口气。

薛玉露没想到墨卿会这样说，她一时间手足无措，感到十分内疚。换做以往，她说不定就直接把手里的千年玉髓灵液送给墨卿了，但如今这瓶是她仅剩的灵液了。其余的，她都已经给了顾师兄。

紧了紧握在掌心中的玉瓶，薛玉露看向墨卿，小心翼翼开口，“墨师弟，千年玉髓灵液我已经没有了。但是我这里有一瓶元婴期的妖兽血，给你好不好？”墨师弟画符，正好用得上妖兽血。

墨卿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摇头摆手，“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向你讨要玉髓灵液的意思。”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声音微微放低，仿若喃喃自语一般，“我就是觉得，我和师姐差得太远了。师姐能够拿灵液送人，我却连灵液都没见过。”

那声音里透着的自卑，轻而易举就能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地步。

墨卿不说也罢，一说，薛玉露更加愧疚不已。

“这样吧。”

关键时刻，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谢朝辞终于开口。她接过薛玉露手中的翠色玉瓶，同时将一块千年寒玉，放在薛玉露手中。

薛玉露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朝辞将翠色瓷瓶递给了一旁的墨卿，漫不经心道：“不过一瓶千年玉髓，哪里值得这般伤春悲秋。”

墨卿方才只是下意识不想见到薛玉露送东西给谢朝辞。万万没想到，谢朝辞竟然会将千年玉髓送给他。那一刻，墨卿脸上的惊喜笑容都变得越发真实起来，“谢师兄，这是给我的吗？”

薛玉露同样没想到谢朝辞的举动。她看了看已经归墨卿所有的玉瓶，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寒玉，心头不知怎得生出几分失落。

“谢师弟，这东西你收回去吧。灵液送了你，本来就是你的。”

谢朝辞一挥扇子，挡住薛玉露递过来的寒玉。

对上薛玉露疑惑的目光，谢朝辞轻声解释道：“将他人所赠之物，转赠旁人，总归是不妥。薛师姐就当方才那瓶灵液是我向你交换的。”

事实上，谢朝辞绕了一大圈子，只是不想欠薛玉露人情而已。

薛玉露忽然间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握紧手里的寒玉，既然如此，那这款寒玉就不还给谢师弟了。上次的妖丹，这次的寒玉，收了谢师弟这么多东西，她得回去找个贵重点的东西送给谢师弟。

想到这，薛玉露立马决定向谢朝辞告辞离开。

一旁的墨卿望着薛玉露离去的背影，握着手上的玉瓶，想到谢朝辞就因为他几句话，特地拿了价值连城的寒玉交换来灵液给他，心里不知怎么就忍不住微微一动。

谢朝辞不忍心见到他低落伤心，而将千年玉髓转送给他，是不是说在谢朝辞心里，对自己也是有点特殊的？双手捧着翠色玉瓶，墨卿心里一喜。

看着薛玉露快步离开，谢朝辞心里松口气。总算又一次搞定了老妖帝和薛玉露。她刚想轻摇扇子，手里就被塞进了厚厚一沓符箓。

“师兄，这些是我画的符箓。虽然比不上薛师姐的灵液，但也勉强能一用。”

望着手中整整一沓高阶符箓，谢朝辞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叫勉强能一用？

一直到谢朝辞和墨卿离开甲板，白英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回想着方才那一幕，他那张斯文秀气的脸庞微微扭曲了一瞬，显出几分阴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