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伤成这样了,还惦念着留了江沫沫一命,全然不顾自己。
蒲叶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呼吸不都畅快,他近身,摸了摸余瑶的脑袋,也跟着缓缓地笑:“没事就好。”
“下次再让那些秃驴帮着做两件袈裟,送给我们小神女当礼物。”
余瑶便眯着眼睛,缓缓地笑了起来,道:“好。”
汾坷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他咬牙,恨声道:“早知道江家这么能作妖,当年,索性就该让江鎏死在流云渡口。”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琴灵用手肘撞了撞他,又上前细细看过余瑶的脸色,神色冷得不像话,她问:“今日这事,如何处理”
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
余瑶看向顾昀析。
男人鸦羽般的睫毛覆下浅浅一层阴影,他捏着余瑶手指的动作一顿,周身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查。”过了半晌,他眉峰紧皱,扫了琴灵等人一眼,道:“江家随行人等,全部扣押。那个黑坛子为何物,又因何落到江沫沫手中,此时是她一人
所为,还是有人授意,全部给我查清楚,查明白。”
余瑶才松了一口气,又听他开口,“前来参加百花会的所有人,一律回自己的居所,不论缘由,不论家族,一律不准踏出禁制半步,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方能回去。”
夙湟蹙眉,道:“此行前来参加百花会的,都是六界有名有姓的家族和个人,如此将人全部强行扣留,就怕会出乱子,引得六界人心惶惶,对十三重天妄自猜测,再有人顺势引导,形势对你们不利。”
十三重天固然强大。
但若引得六界百族集体不满,后续压力当真不可小觑。
琴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摇了摇头,道:“如此,怕是不妥,我的意思,是将与江家走得较近的家族留下来,其他的,热闹也看够了,要走便走吧。”
“走前多敲打一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且让他们自己掂量。这么些年,十三重天几乎不问红尘纷扰事,也给了他们太多的权利,不论别的,但凡曾立过威,区区一个妖祖之女,岂敢如此欺负我十三重天神女。”汾坷气不过,在屋里转了两圈。
余瑶吃下顾昀析给的仙株,渐渐的来了些睡意,身体被暖流包裹,她缓缓闭上了眼。
蒲叶带着大家退出去,免得扰了她歇息。
顾昀析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就在那场比武闹剧过后,一个时辰不到,琴灵就从半空而落,她目光如利箭,声音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帝子有令,百花会暂停,所有人,请回到自己居所,配合调查。”
“什么意思啊”
“这是要将大家都软禁起来”
“我们是接了帖子才来的,怎么现在还不能走了”
“”
不出意料,聚集在主峰之上的人傻了眼,当即,议论声不满声都传了出来。
琴灵不为所动,她红唇轻启:“届时,调查结果出来,十三重天一一备上厚礼向诸位赔罪,但现在,希望大家理解。”
“余瑶神女受伤,十三重天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轻饶与此事相干之人。”
说完,就走了。
有人不信邪地硬闯禁制,被打了回来。
“这事,也只有十三重天有魄力干得出来。”凤族少族长婉清对着云浔感慨
了一句。
“我探了一下,禁制被帝子加固过了,想要偷溜,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母亲放心,十三重天不会为难无辜之人,我们晚两天再走便是。”云浔看了看妖祖等人居住的方向,目露讥笑:“这一遭,江家也不算冤,江鎏教女无方,没什么好辩解的。”
真正看得懂局势的,宁愿对蒲叶动手都不会对余瑶动手。
“江家,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婉清感叹一个大势力的分崩瓦解竟来得如此容易。
而于此同时。
妖祖居住的院子里。
江沫沫人事不知地躺着,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一直发着抖,高热不退,妖祖和清源就坐在外面院子里的石凳上,彼此相望,神色复杂。
“父亲。”突然,清源起身,才要说什么,就被妖祖大力压着肩膀坐了回去。
“坐着。”不过是一日之间,江鎏整个人都像是老了下来,他神情木然,捏着茶杯饮了一口水,又猛的闭了眼,道:“没用的,沫沫对余瑶神女出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江家完了。”
“儿子昨夜有劝过她,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不惜动用母亲遗物,也要重创余瑶神女。”清源抱着头,声音哑得不像样子。
江沫沫躺在床榻上,已是废人,这是她自己造的孽,而他和父亲看了,都仍险些流出泪来。
那作为受害者的余瑶神女,本就羸弱的身体,这回再因为沫沫再雪上加霜,十三重天那群人看了,帝子看了,又该是怎样的想法。
没将他们一起废了,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现在只是将他们的院子困住而已。
江鎏对着天空中的几股晦暗气息抱拳,声音粗哑:“属下知错,教女无方,愿自戕谢罪,请帝子宽恕江家众人,留江家一点血脉。”
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跟前,顾昀析把玩着手腕上挂着的佛钏,眼皮也没抬一下。
过了半晌。
他道:“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猫生了三只小猫
健康,好看,母女子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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