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覆芫芫勾起嘴角冷然一笑,侧过头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没有人看见她衣袖下用力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里,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又有商队过来了。
商队大约有五十多人,一辆马车走在前面,后面陆续跟着二十辆人力板车,板车上垒放着大袋大袋的食盐。剩余的三十几人身着甲胄,佩戴武器,明显是商队配备的武装力量。
突厥众人先是警戒,而当发现这队人马就是自己要等的人时,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安佑钦走上前去跟商队领头的人进行交涉,他递过去一封信。
领头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只见对方面无表情接过信件,展开信纸,反复确认信尾的印章无误后,这才露出热情的笑容,指着身后的队伍道,“这位贵客请放心,朱公子都已交代好了,老夫做这一行也有三十多年了,定会将你们毫发无伤的送出关去。待会您就按照我的安排伪装成推车的劳力,您看怎么样”
安佑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板车后满身汗泥、身着粗麻的劳力,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夹杂着些不愉的意味。
秃顶领队看见他的神色,怎能不知他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那些侍卫是朱公子府上的,都是些老面孔,跟边卒们也都是认得的,若是贸然换人肯定会引起警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伪装成劳力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可也是最稳妥的。我从上头得到消息,据说再过几日,便不准任何人出关了呢”
“好吧,那就这样安排吧。”安佑钦摊手,对于领队的危言耸听没有放在心上,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我们这里还有一名女眷,身子骨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推不了你们的板车”
“早就给您安排好了”领队笑呵呵的上前一步,凑到安佑钦耳边,将他的安排告知对方。
安佑钦听后轻微颔首,对他的安排很是满意。
于是,突厥众人换上了苦力的衣服,脸上抹上黑泥,推着板车便跟着商队出发了。
这样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傍晚的时候终于抵达峪关。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已经很少有人往关外跑了。像人这么多的商队更是罕见。
守关的边将皱了皱眉,看向光头领队,一脸不悦,“怎么现在出关,不知道现在上面管的严吗”
光头领队将他拉到一边,偷偷塞过去几锭银子,赔着笑道,“大人,都是老熟人了,就通融一下吧。这些可都是公家的货,跑完这最后一趟,便要待到时局平息再去了”
那边将一边兜着银子,一边朝商队看去,眸色转换间,轻声道,“这银钱我就收下了,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应该的,应该的。”光头领队点头哈腰回应道。
那戍将招了招手,几名戍卒上前开始检查。往常的检查都是走过场,前后走一圈便是过了。谁知今日他们竟细细查验,不放过任何角落。
光头领队的脸色有些僵硬,粗粝的手指揪紧了衣袍一角,涩声说道,“大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那边将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小会儿的功夫,便从板车底下搜出了几十件精铁制造的各式兵器。秃顶领队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把视线挪到了商队那唯一的马车上。
此时,戍卒们已经打开了车厢门,正准备拆卸式检查。
“好了,就这样吧。”
关键时刻,戍将云淡风轻的下令,结束了搜查行动。他侧过身,对秃顶领队颇有意味的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大人。”
秃顶领队深呼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反应过来是刚刚给的银子起了作用,但看着地上的那些被搜查出来的武器,还是一阵肉痛,看来是给的贿赂不够多啊
心中唾骂这些兵油子贪婪无度,可面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商队灰溜溜出关去了。
覆芫芫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记得安佑钦给她喂了什么药,变得浑身无力、昏沉昏沉的,然后便被关进了暗格里。四面漆黑,空间狭窄,连转身都做不到,只听得见车轮滚滚前行的声响。
不知行进了多远,亦不知行进了多久。待暗格重新打开的时候,她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安佑钦心疼的看着满脸泪痕、面色惨白的覆芫芫,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般将她抱了出来,满含愧疚“别哭,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覆芫芫麻木的擦了擦脸颊,才发现自己哭了。她不解的看着安佑钦,心里想着你就是让我流泪的罪魁祸首啊,为什么要装作这么心疼的模样呢
她头疼的厉害,眼皮很重,不一会儿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安佑钦浅啄她的额头,手指抚过她卷翘的睫毛,顺着小巧挺直的鼻梁,再到如花瓣娇嫩的嘴唇,很柔很软,他知道那里是绝顶的美味。
安佑钦情不自禁滚动了喉结,眼底弥漫着致命的情愫,他勾起覆芫芫的下巴,低头细细亲吻她娇嫩的嘴唇,擒住那口腔里过分柔软的那物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