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哭声如同黑夜里破鞘而出的剑,瞬间打破了对峙双方的平静。
华服男人愣了片刻,不等明月将心思从拾欢收回来,腰身一扭躲过迎面而来的寒光,右手飞快抓住大腿上固定的匕首,破空声轻响,转眼间局势扭转。
“哇师父父”
明玉匆匆进屋,小小的拾欢满脸泪痕,坐在床上哭的双眼通红,一张小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听见有人进来她哭声一顿,试探的睁眼看看,见来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师父父,嘴角一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迅速凝结起泪花。
“呜呜,师父父”
“我要师父父,呜呜”
屋外华服男人听着孩童稚嫩的哭声,忍不住皱眉,手上一抖,抵在明月脖颈上的匕首近了两分。
“里面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已逝国师的遗孤”
“哼”被人拿着刀抵着脖子,明月身上的风骨半点没输,她抬起眼皮轻笑,反问“与你何干”
一双眼中满是挑衅。
一国之主被一个丫鬟如此冒犯,华服男人也不生气,轻瞥了眼林华,林华立刻会意上前用剑抵住明月的脖子。
“不论你说不说,今天我们都要把国师的遗孤带走。你们祈安国不干人事,自然有人帮你们干。至于里面那个孩子是不是,我们把她带回去自然就会知道。”华服男人顿了顿,眼睛扫过这院子里的风雪,呼出口白气,“林华,去屋里。”
屋里烛火染了一半,微弱的灯火被透进来的风吹的四处摇曳,摇摇晃晃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拾欢被明玉抱在怀里轻哄,小姑娘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肿成核桃,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脚踝上铃铛轻晃,在寂静的雪夜里穿出很远。
华服男子一进屋,就看到坐在床上的那道小小身影,顿时整个人像被定住了的木头,一动不动,眼中只剩下了震撼。
这孩子,实在太像了
寅时未央宫
东边天色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整个未央宫的人却一夜没睡,各个像雕塑一样在宫外跪了一夜。
身子弱的小宫女已是脸色苍白,两股战战,头上
冷汗频频。更甚者,身上落满了白雪,跪在雪地里已经和雪地融为一色,一动不动如同冰雕,早已不知是死是活。
太监宫女们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打湿,跪在漫天白雪中,呼出的白气仿佛都会在下一秒凝成冰晶,像是等着死神的倒计时,却始终不见宫内那位白家小姐醒来。
不仅她们,屋内的太医也是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凤天轻四人在这里守了一夜,且不说他们已经眼下乌青,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头上冷汗豆大,面色苍白,大有将死之相。可这些太医竟然说身体并无大碍,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下,清冷如姬无双一双冰眸中也结了霜。
“下一个太医”凤天轻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唯恐他一个不留神,这人就没了,声音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朕就不信了,朕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废物朕不信没有一个人能看出小荷她得了什么病来人,下一个”
太医们跪了一地,听到这话头恨不得钻进土里。
“皇皇上”眼见这最后一个太医也被罚跪在地上,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暗道了句倒霉,硬着头皮走上前,“刚刚您罚的那个就是最后一位太医了,现在现在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儿了。”
他说的结结巴巴,嘴中发苦。又是这样,上次是御膳房,这次是太医院,只要这个白家小姐来,这皇宫里必定有奴才遭殃。
“你说什么这是最后一个太医”双眼通红的凤天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突然一把抓住太监的衣襟,一双眼睛聚集着风暴,阴森森问道“这就是朕的太医院朕的太医院就这么没用朕心爱的女人昏迷躺在床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她得了什么病。”
“那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如同找到了发泄口,凤天轻一脚踢在大太监肚子上,十足十的力,将人踹了一个跟头,大太监肉眼可见嘴角渗出一丝血。
“来人,把这没用的奴才拉下去斩了”
“皇皇上”大太监眼睛一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半晌被吓傻的脑袋反应过来这位少年帝王的意思,顿时腿一软,“哐当”一声跪下,
头像不知道疼的一样“碰碰”撞在地板上。“皇上饶命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