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明颢感觉自己好像眼花了一下，视线有些朦胧，揉揉眼窝，再一抬眼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起了雾，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奇哉你小子竟真的靠着蠢办法开智了”姬弃一扭头，看到一点一点被吸进明颢口鼻之间的白雾，小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开智了我没什么变化啊，”明颢匪夷所思的指指自己的鼻子，看一圈自己身上也没找出什么不同来，“您老从哪看出我开智了”

“你没发现身边突然起雾了吗没有开智是看不到的。”姬弃转过头去，不知为何，明颢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气愤。

“真的吗，那我真的开智了”得知自己可能正式接触到了游戏内的力量体系，明颢不禁有些雀跃，“诶那您怎么知道我能看到了”

“你没注意到那些雾气在顺着你的口鼻往里钻吗没开智的话，你再怎么吸它们也是不会动的。”莫名其妙的，姬弃看自己的眼神从刚才开始就很古怪，似乎愤愤不平，又包含一丝羡慕与感慨。

“姬大爷，您老为啥看我的眼神好像憋着股气”似的

“呵，只是感慨你运气好罢了，用这种蠢办法都能开智。”姬弃咧着嘴，话说的言不由衷。

“是吗，可能是运气好吧，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颢挠挠头，羞涩一笑，暗藏窃喜。

“运气好好你奶奶个熊要不是有老夫在，你早迷失人性了，要么变成遇见什么杀什么的鬼物，要么变成见到女人就扑的牲口，还有机会在这偷着乐”

“呃有这么危险吗我就好像做了个梦一样。”

“说得轻巧，用这种粗暴法子开智，犹如烈火烹油，不是变成怪物就是爆体而亡，休说成功的，就是活下来的都罕见。”

“那不是有您老在，才让事情变得简单吗。”明颢一听，赶紧凑到跟前，殷勤地给姬弃老头捶肩捏腿，极尽谄媚之能。

“滚球，想想都来气老夫年轻时一心修行，钻研五十年方才开智，就是最有天赋的英才，也没听说过三十岁以下开智的，到你这可好，只要不长脑子，随便往嘴里塞个东西就成了”

姬老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语气酸溜溜的，敢情他古怪的态度是心里不平衡了，辛辛苦苦奋斗五十年的成就，别人啥也没干，莫名其妙的就达到了，换谁遇上这事，都会愤愤不平的。

听明白其中关节，明颢恍然，连忙换上一副乖巧的嘴脸，扑到姬弃膝前，用感恩之中包含着无尽崇敬的目光仰望着他。

“看您老说的，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您老神武无敌，说不定我早都被那大蛇给吞了，而且要不是有您老以大智慧让我重获清醒，我这会已经变成怪物了，哪还有捞到好处的机遇所以说，归根结底是因为有您老看着，我才有这运气，小子是沾了您福泽深厚的光了”

明颢嘴一张，好听话儿就跟机关炮似的，可得让这老爷子心里舒服了，不然可是会影响到自己捞更多的好处。

“小混球，油嘴滑舌，嘴皮子倒是利索。”姬弃终于眉头舒展，似乎觉得明颢这幅巴结的姿态有趣，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姬爷爷，您看我都托您的福气开了智，您能不能再给讲讲开智之后的事啊”明颢一见姬弃神色缓和，赶紧顺杆爬，得陇望蜀，就是脸皮厚，饿死脸皮薄的，撑死脸皮厚的。

“这就叫上爷爷了顺杆爬的本事不赖，嘿，迷失了的人还能因为怕死清醒过来，竟然还因祸得福开智了，说出去谁信呐和该你运气好啊，大概这就是福泽吧，”姬弃摇头一笑，感慨万千，“行啊，看在这份福泽的份上，老夫就给你讲讲吧。”

明颢一喜，赶忙行礼谢过，搬块石头坐下听讲。

“所谓开智，即是开先天之灵智。天生万物，各有灵性，若能保持这份灵性，便可共天地之呼吸，同万物之生气，岁月悠长。然而不吃饭不喝水，是要没命的，于是人食五谷鸟兽，鸟兽各自相食，以至灵性驳杂，不复明澈，便趋蒙昧，生机短暂。”

“开智，便是要外锻根骨，内修灵性，苦修不辍，年复一年，几十年后若能涤荡蒙昧，重开灵智，便可由此得见自身灵性，重获万物灵长之气运，与天地同呼吸，此为练气。”

“诶一定要苦练几十年吗我这不是一下子就成了，用这种办法不是可以量产”明颢又忍不住嘴贱，说完就后悔。

“闭嘴，你这种路数乃是以异兽灵性冲刷自身灵根，粗暴危险不谈，就算成功也会根基不稳，贻害无穷，哪里比得上正道苦修之功”

“哦，知道了。”见姬弃严肃起来，明颢讷讷道，不敢再多嘴。

“哼，等到你往后走，有你的苦头吃这条路走下去，开智明灵性，呼吸天地之生气，便可淬炼筋骨，洗练体术，此为修身；修身有成，内蕴灵性，得以掌握自身念头，心如平湖，此为养性；心念一起，可料敌机先，可窥探人心，养性有成，此为明见；及至明见万里，万物灵性尽在掌握，我心及天心，敌未动念，念头已被抹去，是谓真人。”

姬弃老头说的话有些难懂，不过还是让明颢听明白一些关键词，开智之后，修身、养性、明见、真人，大概这就是长路里的力量体系了，虽然初期只是寻常的锻炼身体战斗力，可是越往后似乎越厉害。若是真人的层次真的能如姬老头所说，我心及天心，敌人还没想好对付自己的手段，刚生出的敌意就已经被抹消了，这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吗而且比起一般意义上的无敌，这种方式简直轻松加愉快啊。

想想自己已经走上了这条途径，前景广阔，明颢不由得愉悦起来，两眼放光。

“嘿，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说的是人道，可不是异类途径，”姬弃也斜着兴奋的明颢，轻飘飘的浇上一盆冷水，“说起来，这次出来遛弯，好不容易见到一些华族苗裔，却纷纷走上了异类的路子，末了捡到你这还算正常的，结果也走上歪路，可叹啊。”

“姬爷爷，您还遇到过别人您说的异类的路子是”姬弃竟然遇到过其他的玩家，还说他们“走上了异类途径”，难道是吃系统给的那些古怪东西的缘故明颢心思电转，察觉到不对，连忙追问，“异类的路子该不会就是吃了些奇怪的东西吧像我一样变成怪物”

“变成怪物倒还差得远，他们所拥有的能力都只是残缺不全的，吃的应该是一些低等异兽的灵性或是边角，远远比不上你吃的那块鳞片，那可是有蜕变希望的蛇怪蕴养出的逆鳞。”

原来系统的奖励就是怪物包含灵性的精华吃了这种东西就走上了异类途径明颢恍然大悟，随即有些担忧，自己也吃过奇怪的心脏和娜迦的蛇胆，现在更是吃了多头巨蛇的逆鳞，岂不是已经走上了怪物的路子可姬弃所说的层次划分似乎属于人类，那些奇妙的能力自己莫不是难以企及

“这所谓的异类途径与人的道路到底有什么区别我该不会已经没办法照您说的路子来了吧”

“那倒不至于，异兽的灵性来源，也是飘忽于天地之间的生气，”姬弃伸手一握，虚无缥缈的雾气在他掌心汇聚成一个小球，滴溜溜旋转，原来明颢开智之后突然出现的雾气，就是所谓的生气，“这一点和人族是一样的，只不过禽兽本无理性，是否被疯狂的所支配也看不出什么两样，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猎杀其他异兽，掠夺其灵性，这样的路子进步极快，却不够纯粹，灵性驳杂，人族若是走了这条路子，很容易陷入疯狂，为杀念与兽欲所控。”

“不过灵性来源再复杂，本质都是生气，理论上只要能坚守住本心，人性不被扭曲，仍然能继续修行人道，只不过却要多吃些苦头了，常常要与内心滋长的疯狂抗衡，不仅进境艰难，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非人的怪物，引来剿杀。”

说罢，姬弃一脸同情的指了指明颢的脸。

“喏，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