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不觉得手尖有多烫,倒是被江然捏着的那块皮肤烫得令人发指。有点叫他喘不过气来,看着江然的睫毛,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很疼吗”江然取了药膏来亲自给他搽,察觉到檀越在抖,他以为是檀越觉得疼。
“不,不疼。”
“没有多重,这几天不碰水就行了,不用担心。”江然心里有点疑惑,一想到他是画画的,手上有茧也不是什么怪事。
檀越将手抽回,低头说道“不知道您突然醒了,这是蔬菜粥,这样对您的胃好。”
说罢,他又要伸手去端那个锅子。
江然没等檀越动作,先端起了那锅子放到了桌子上。
温温的,和檀越的手掌心一样的温度。
江然还贴心地给檀越找了个勺。
檀越捏着那个上面画着小熊的勺子不知道作何感想,说道“谢谢您。”
“可能是我刚刚反应过激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这些比较重视”江然对着檀越露出一个笑容。
檀越当然知道。
他看着江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江然以前,是学钢琴的,檀越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环球钢琴比赛青少年组的舞台上,一身西装,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地跃动着,赋予了乐章生命。
只是
檀越想起了江然的房间。
里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荣耀的印迹,他也从来不对外提起自己的这段过往。
可分明,他还会弹钢琴,在参加晚会演出,在演唱会,就算是不经意的时候手指也会在窗台或者是沙发上敲动。
檀越怕江然猜出自己的想法,赶紧低下了头,回应道“我知道的,多谢您关心。”
“你别误会就好。”
江然没有多想就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个人静默着继续对坐吃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江然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是纪文。
“我倒是奇了怪了,还敲门不是你的个性啊。”江然一边打趣着纪文一边往回走。
气氛突然不再凝重。
纪文心有自知之明,知道檀越也在这儿住着之后就开始敲门进屋,倒是自己身边这个人还跟个没事人一般。
纪文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沓纸,递给了檀越,说道“这是后天参加采访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已经全部写在上面了,你记得叮嘱江然让他背下来,免得到时候忘记了乱答。”
檀越站起来接过了那沓文件,问道“那天访谈您过去吗”
纪文知道檀越在问什么,说道“我当然会去,事都处理完了,那天你表现也很好没有出差错。”
檀越的开心写在脸上,这下又问纪文,“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我赶时间过来的,记得好好叫江然背下来。”纪文说完之后又对着江然扬了扬拳头,江然急忙假装重拳了一般往后躲。
纪文来得突然,走得时候檀越的手里多了一份大抵有半个小拇指厚的文件。
“纪文姐说”
江然随随便便翻了一下文件,问题不仅多,还水,回答还特别的官方。
对着檀越吐了吐舌头。
江然健忘是因为他记东西从来都只记自己想记的东西。
檀越健忘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只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现如今,在乎的人要做什么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檀越看着江然穿着一个浴袍,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头发随便拿了个发卡卡住,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被翻过一两次的的采访问答失了宠,孤零零的变成了杯垫。
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江然。
于是檀越慢慢走近了江然,轻轻将文件从杯子下面抽出,正准备翻阅的时候,面前倒是先出现了江然的脸。
江然的眉眼轮廓深,有些异国的血统,眼皮上浮现淡
淡的粉色。
檀越下意识地往后倾,看着江然靠的越来越近,干脆把文件抬高遮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手里的文件突然被人拿走。
檀越一惊,赶紧低下了头。
实话实说,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江然伸出手,掌心朝上,说道“手机拿出来。”
洗澡之后有点鼻音,有点像撒娇。
檀越乖乖照做。
江然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打游戏,等到檀越走近了才想起来原来现在是两个人一起住着。
檀越鼻息之间全是江然的味道,紧张兮兮的划动着屏幕,
江然看着檀越划到第二页的时候叫了停,他满意地笑了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图标。
“双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