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还算顺利，到达医院门口后，张嘉昕先下车叫来医护人员。

人命关天，迅速有护士拿担架先把林柚给推进医院急诊……

一通乱中有序的忙碌后，急诊室的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白一扬身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颓然的坐在等候椅上，心乱如麻。

不久前她才刚给自己回复了短信，早上还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怎么会这样呢……

他呆呆的望着手上蔓延的血迹，都是她的。

木然的样子像个雕塑，一动不动，直到张嘉昕迈着步子走到他旁边，空了一个人的身位坐下。

她声音冷淡：“为什么假扮女装来这里？”

白一扬静了静，终于开口了。

“我是视频主播，为了给粉丝福利，就弄了个挑战。”

“什么挑战？”

“……女装三十天，挑战不被周围人发现。”

“呵，哗众取宠。”

张嘉昕冷笑一声，合上眼，冷漠的靠在椅背上。

白一扬默然。

“怎么不说话？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说的很对。”所以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张嘉昕深呼吸一口气，她依旧闭着眼，声音轻轻的：“知道林柚拿你当好朋友吗？”

“知道……”

‘啪’——

白一扬脸偏向一侧，神情却依旧是默然的，白皙的侧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红的掌印。

张嘉昕不知何时站起身，阴沉着脸盯着他，抽他的手微微颤抖。

“知道你还这么骗她？她明明是那么信任你！前天跟我聊天的时候还总夸你的好……你特么知道个屁！那个蠢丫头也不骂你，你就打算这么拿她当傻子似的一直骗下去吗？！”

白一扬眸子有些波动，僵硬的转头看向张嘉昕。

“她不骂我……什么意思？”

张嘉昕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手机，想丢到他脑袋上，却还是忍住了。

把手机拍在白一扬的手心里，拍的手生疼，他却也顾不得这些。

这手机……他认得，是柚子的。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

白一扬茫然的看着手机，隐约间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抖着手把屏保点开，林柚的手机是不设置密码锁的，她说她手机里向来没啥秘密。

进入主界面，他看着屏幕，唇瓣张了张，却哽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壁纸背景……背景……

是他男装的照片！

她知道了？！

可她为什么不质问自己呢？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她刷着手机，突然对自己笑容淡了。

当时就莫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可能她就是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男人，他骗了她。

骗了那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小柚子啊！

他还记得她当时还笑着问自己的话，此时仿佛梵音一般在他的耳边不断缭绕。

——女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我这人，特别讨厌被自己亲近的人骗。

……

她在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可她没跟自己哭，也没跟自己闹。

可她却选择了最让他痛苦的方式，疏远他！

他想起他并没有直接说实话，而且再次选择了欺骗……

张嘉昕看着他，捧着她的手机捂着心口，哭的泣不成声。

是他对不起柚子，他不该骗她的，如果不是生气跟他置气，也许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他明明……说好了要保护她的啊！